她是在欺骗白小姐,是在拉着白小姐一起越陷越深。她能为自己的隐瞒找无数借口,但永远无法跨越那道底线。
可这些纠结与不安,她不能告诉白小姐。
愧疚与心疼翻涌而起,叹了口气,穆星轻轻放下白艳的腿,略略起身,将白艳搂在了怀里。
“怎么会呢?我只是…太忙了。”
回抱住穆星,白艳埋在她的肩头,感受着彼此的温度,委屈渐渐消散。
她闷闷地说:“以后别一直不来找我,我知道你忙。可我也会想你…”
她每说一句,穆星心中的愧疚就越多一分。
“好。”手在白艳的背上温柔抚过,穆星轻声道:“我会的。”
如果暂时不揭露真相,能让白小姐开心,也能让她更多一秒留在白小姐身边,多看一眼白小姐的笑颜。那她情愿闭上眼,不去看那可以预知的未来。
心事各异的两个人静静地拥抱着,直到包厢门突然被推开。
浮光走进来:“少爷,我拿药…啊!”
小小地惊呼一声,浮光马上移开了视线,胡乱把小药箱放在了门口的立柜上,她强撑着理智道:“我把药放在这里了少爷,我去外面等!”
说罢,不等穆星反应,浮光一闪身退出了房间,还不忘从外面把门闩关上。
穆星与白艳在浮光进来时就松开了手,此时见她如此大反应,穆星顿时只觉头有些疼。
…怎么搞的像她在与白小姐偷情似的?
心虚地没有去想某个暧昧的方向,穆星想,两个女子拥抱是很正常的行为,所以她等会儿只需要吩咐浮光,不要告诉娘亲她又穿着男装出来玩就是了。
如此想着,她顿时觉得自己非常理直气壮。走过去将送来的药拿过来,她又蹲下给白艳的伤口上药。
垂眼看着她,白艳意有所指道:“那是你的贴身丫鬟吧?被她看到也没事吗?”
穆星不以为意道:“咱们又不是在做什么坏事,当然没事。”
白艳又道:“你不怕她回去告诉穆夫人,说你在外面与我厮混?”
“她不知道你的身份,”穆星说完,又觉得这么说似乎不太好,补充道:“即便知道也没事。”
这也算实话,毕竟,想来娘亲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她的女儿会女扮男装与长三堂子的先生约会。
给白艳的脚上擦了药,又将药贴剪小贴好,穆星嘱咐道:“晚间休息时记得将药贴撕下,透透气才更好愈合。”
白艳看着她,笑道:“你现在这样却十分像个医生。”
穆星挑眉:“我之前不像医生吗?”
白艳摇摇头:“之前即便在医馆里遇到,总觉得你像是去玩的,这会儿感觉却十分不同,很有医生的样子了。”
穆星叹口气:“我就当白小姐你是在夸我了。”
处理好伤口,穆星这才想起来叫浮光进来收拾东西,又因为要吩咐浮光不要说漏了嘴,她便直接出了包厢。
方才白艳还未到时,穆星就吩咐了宋叔等会儿带着白艳的娘姨去喝茶,只留浮光在这里伺候。
因此一推开门,她就看到浮光一脸紧张地守在门口。见她出来,浮光顿时瞪大眼要说话,穆星马上眼疾手快地捂住她的嘴,将她拉到了楼梯拐角。
来不及站稳,浮光已经嚎了起来:“小姐我没有看到我什么都没有看到啊!”
穆星笑眯眯地看着她:“我建议你重组织一下语言。”
眼睛一转,浮光马上说:“刚才我送药进去,小姐给那位姑娘处理好伤口,我就把药拿出来了。”
穆星继续笑眯眯:“再想想。”
皱巴着脸想了好一会儿,浮光才惨兮兮地开口:“我和宋叔把菜送给小姐吃了,我们就回家了。”
穆星满意地点头:“乖。让你送到医馆的碗收回来没有?去把里面的收拾了,你和宋叔先等一等,我可能还要去别的地方。”
嘴上答应了,浮光眨眨眼,又小声问:“小姐,里面那位小姐是哪家的闺秀啊?长的跟月份牌上的美人像一样。”
“那是当然。”穆星的语气带着莫名的骄傲,“比月份牌还好看。”
“都说美人配好姓,她姓什么呀?”浮光追问,企图用满脸的天真掩盖她打听消息的本意。
然而穆星早就清楚她的小花招。收了笑容,她看着浮光:“是月份牌上的小姐,你今天看到的是月份牌,记得吗?”
撇撇嘴,浮光不情不愿地答应了。
浮光收拾好碗筷,穆星与白艳对坐着喝茶消食。
今天穆星只需上半天班,她原本的计划是与白小姐吃过饭后,便去自家药铺看看,打听打听那个张德荣的消息。
但这会儿白艳走在身旁,她突然又不是很想离开了。
然而久经沙场,白艳早养成了察言观色的习惯。这会儿看出穆星神色踌躇,她便道:“穆公子,你等下还有什么安排吗?”
知道白艳心思敏感,若敷衍过去,只怕又会惹得她伤心。因此没有打哈哈敷衍,穆星直接道:“本来是想去打听一个合伙人的消息,不过这会儿美人在侧,便不太想去了。”
“是吗?”白艳挑眉一笑,“要打听人的话,穆公子何不向我打听打听呢?没准儿我也知道,倒能给公子省点时间了。”
长三堂子本就是打茶围夜话的地方,什么形形色色的人都可能出没。而张德荣又是生意场上的人,说不准还真能打听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