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这编起故事来真是一套一套的。
一旁的唐钰问道:“照你的说法,这个艳姑娘全是靠督军顾问庇护才能平安度过这几年,现在安德鲁遇刺去世,她岂不是陷于泥潭,不得善果了?”
金凤点头道:“是也不是。艳姑娘回到堂子,还是挂了小先生的牌。她虽然被耽误了几年,没有立起牌子来,也没有大先生照顾。但得了督军顾问大人义女的名号,自然许多人闻名而去,想要一睹风采。如此一来,自然身价水涨船高。”
唐钰道:“但你说督军顾问是十一月遇刺,现在不过三月,她就已经名声在外了,岂不是督军顾问尸骨未寒,她就已经挂牌了?”
金凤一笑:“有情有义,那就不是咱们了。”
唐钰笑着点点头:“你倒是坦诚!”
他端起茶杯,又看向穆星:“穆公子,好故事已听到了尾罢?”
穆星自然知道他是要走的意思,便率先起身。但就在起身的一瞬,她突然福至心灵,开口道:“你方才说的艳姑娘,全名是什么?不知在哪家书寓?”
她居然才反应过来,故事里说的督军顾问,不正是安德鲁?那这个故事的女主角自然也不言而喻,肯定是美人了!
没想到穆星会突然问这个,唐钰和金凤都吃惊地看着她。
穆星摸摸鼻尖,尴尬地补充道:“这个故事讲的很有,我便入戏了,也想一睹芳容。”
金凤只得道:“艳姑娘全名白艳,是钰花书寓的人。”
白艳,白艳。
光明纯净曰白,好貌色鲜为艳。
将两字细细想了一番,穆星不由感叹。这两个字大相径庭,组合到一起,却除了她,再没人担得起。
看出金凤有些不悦,穆星自然不能再问钰花书寓在哪里,说了两句客套话,便该付茶资了。
方才金凤给他们介绍过各路堂子的规矩,这会儿她便自怀里摸出三枚袁小头,“铛”一声丢进果盘里,作为“盘子钱”。又拿出一枚,单独递给金凤道:“这是给你的。”
金凤自然喜不自胜,连忙道谢,又亲自端来水盆与香皂,服侍两人擦过手,将外套穿了,这才往外送。
临走到门口,金凤又忙叫住二人,叫自己的娘姨过来,从娘姨捧的匣子里取出两方手帕,送给二人。递给穆星时,面上绯红,似有不舍之意:“公子可要常来。”
怪道那些男人会沉迷于堂子里的温香暖玉,即便知道她的直率与天真或许都是装的,即便这个姑娘是三白眼。面对这样的恳求,倒也很难说出拒绝的话。
穆星只得敷衍着答应她——也难怪那些男人能如此面不改色地撒谎了。
出了书寓,穆星心情大好。
此番虽然没有遇到美人,却知道了她的名字,也算是圆满。
正待想往下逛,穆星一看手表,却已是临近午饭时间,她顿时吓了一跳。
妈妈只怕正在家里,要是正好碰上,她又穿着男装,岂不是抓个正着!
如此一想,穆星只得与唐公子告别。
唐公子道:“我与穆公子可谓一见如故,请一定留下一个电话,周末时我家会有一场宴会,也方便邀请你。”
穆星忙从怀中取出钢与便签,将家中的电话记下来。
一边写,她一边暗暗想,一定要再聚,既然知道了美人的名字,想来是命中有缘,无论怎样也该正式见见才好。
第九章
辞别了唐钰,穆星紧赶慢赶回到穆园,正好赶上午饭。
穆医生出诊去了,穆夫人便被穆星的伯母请到主宅一起用餐,刚好撞上穆星一身男装急匆匆地回来,自然少不了一顿念叨。
“多大的人了,还只知道一心出去玩,玩就玩罢,你约上以宁她们聚聚会,逛逛街,我也不会说什么。你倒好,不知道是去玩什么了…”穆夫人没好气地说:“还不上去把衣服换了!”
“知道了知道了…”穆星正要上楼,穆夫人突然又叫住她:“你是不是和以宁吵架了?”
穆星顿了顿,神色如常道:“没有啊。”
穆夫人表示不信:“那我怎么听静夜说你今早一直不接她的电话?”
穆星:“我这不是跟她闹着玩么…怎么了?”
穆夫人道:“刚才厉夫人打电话过来,说以宁今天出去玩儿,回来的时候却哭得不成样子,问是怎么回事又不说话,让我问问你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穆星皱起眉:“我不知道啊,我刚是去…去找绿水先生了,我没和她约。”
“那你吃完饭打个电话问问吧,你们小姐妹关系好,问一问,别让大人悬着心。”
“知道了。”穆星答应着回了房。
换好衣服,穆星琢磨着要不要打电话问问厉以宁。
她太了解厉以宁了。以前大家一起玩,闹点什么小矛盾,只要不合她的意,马上就能哭起来,或者告到大人那儿,非得哭到他们道歉为止。
因为玩伴里只有她们两个女孩儿,大家的妈妈又都很严厉,这一招厉以宁自然屡试不爽,一击必杀。指不定这次也是故技重施,想让她主动打电话过去。
穆星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也越想越生气。
我又没做错事,才不要主动和好呢!这次非得等她主动不可。
如此想着,用餐时她便敷衍穆夫人说厉以宁说不定这会儿正在气头上,问不出什么,等她气消了,自己会打电话云云,就此糊弄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