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娘支使她手底下的人开始给唐瑛收拾,还一再叮嘱:&1dquo;她这副病殃殃的样子,还真像个街头吃不饱的小乞儿,打扮的越埋汰越好。”
唐瑛回身扒门要逃:&1dquo;救命啊!”被姚娘手底下四位面如桃花的女子笑嘻嘻给拉住了手脚,拖回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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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个时间,二皇子请了元姝过府。
元姝从小受宠,被兄长捧在手心,见到二皇子负手站在一幅骏马图前面呆,还凑过去吓唬他:&1dquo;二皇兄瞧什么呢?”
那是一幅尚未装裱的骏马图,图中的骏马她也认识。
&1dquo;这不是野马王吗?”
&1dquo;它现在叫傅英俊。”提起这个名字,二皇子唇边不由浮起一点淡淡的笑意,旋即又端正神色:&1dquo;我曾经叮嘱过你的,让你进了禁骑司务必要与春娘姚娘交好,你可有做到?”
元姝公主扁扁嘴,坐了下来,嘀嘀咕咕抱怨:&1dquo;皇兄没见过春娘,不知道她的脸有多可怕,我每回见她,身上的汗毛都要竖起来,回宫就要做噩梦。还有那个姚娘,妖妖调调,一点都不像正经女人,我总觉得她看我的眼神透着不恭敬,怎么跟她们交好啊?”
&1dquo;跟人交好你也不会?难道要我手把手的教?”元阆从未对妹妹说过一句重话,今天却实在忍不了:&1dquo;你自己想想,想要让她们像效忠大长公主一样效忠于你,也得你有能力吧?整日往凤部送点心,就是你统御部下的能力?”
元姝一下子就恼了:&1dquo;当初进禁骑司,你也是同意了的,现在又来训我!”她嘟起嘴,很不高兴。
&1dquo;我同意可不代表你进去之后做的事情我都赞同。我让你做的事情,你却一件都没做。”元阆深吸一口气,平定腹中的躁意,打算不再藏着掖着,索性跟她说明白。
&1dquo;我反复叮嘱让你跟春娘姚娘交好,特别是姚娘,你从来没把我的话放进耳中。可你知道姚娘是何人吗?”
&1dquo;不就是春娘的副手吗?她那副样子别说审犯人了,我看就是在禁骑司白吃闲饭的。”
元阆隐隐头疼:&1dquo;禁骑司是养闲人的地方吗?”他深吸一口气,决定给这个妹妹醒醒脑子:&1dquo;姚娘是影部的主事,你知道吗?”
&1dquo;影部?”元姝公主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1dquo;皇兄你被谁骗了?禁骑司从来只有凤部与凰部,几时又冒出了影部?”
&1dquo;禁骑司明面上只有凤部与凰部,实则暗底里还有影部。影部有两名主事,一名专管影卫,另外一名专管训练细作,派往各地收集情报,还往各藩王府邸派形貌上佳的女细作,最好是能留在各藩王身边,以监视各地藩王的动向。而姚娘——就是专管训练细作的主事。”
这些事情,如果不是后来登顶大宝,他也不会知道。
上辈子刚刚开衙建府,他在一个雪夜里救回了被数名暴徒欺侮的少女,名唤红香。
红香生的美貌纤弱,初见他的那日还裹着一身白麻布,据说刚刚安葬了父母,身世孤弱可怜&he11ip;&he11ip;总归后来她顺势留在了府里,每日添茶倒水,磨墨打扇,不知不觉间两人渐渐变的无话不谈。
也许那时候少年的野心在逐渐膨胀,可是这府邸里找不到可供倾诉的人,于是红香渐渐做了他的解语花,时常用爱慕的眼神看着他,仿佛他是她的天神,是她的主宰。
他不是不懂情,只是用错了情。
带兵前往白城的前一夜,红香将自己给了他,那是相伴了四年、他时常日思夜想过的美梦。
少年情深,只能容得下一个人。
后来的悉心照顾、请旨赐婚、一袭红装娶进王府的唐家小姐,不过是他在攀上权力中心的一颗垫脚石罢了。
他是在手握禁骑司这柄尖刀之后,才知道了红香的底细。
影部姚娘培养出来的王牌细作,先帝为太子铺路随手撒出的一颗棋子而已。
身在局中,谁又不是一颗棋子了?
只不过当棋子逆风翻盘做了执棋的人,却未必再愿意见到自己曾经犯过的蠢。
宫里人人都道皇子府里最为得宠的红香姑娘说不定要做皇贵妃,甚至有了皇帝的宠爱,做皇后也有可能,也许连红香自己也这样认为,却在元后的忌日被一杯毒酒结束了一生。
元后唐氏,元阆登基之日追封为仁孝诚明齐圣文皇后。
这些事情,都深埋在元阆心中,不能告诉旁人。
元姝被他的话给吓到了:&1dquo;皇兄你没骗我吧?”她再迟钝此刻也觉出了寒意:&1dquo;你是说&he11ip;&he11ip;影部有很多细作?那皇兄府里有没有?母妃身边呢?”
她从小享受的是无边的富贵,连皇帝也宠她如珠如宝,如何会想到那样慈祥的笑容背后还藏着无数的监视与不信任?
&1dquo;父皇他为何要这样做啊?”说完连自己也觉得这话蠢的不忍直视,明明书房里已经笼起了火盆,她却觉得冷:&1dquo;皇兄,那我现在该怎么办?我连影部都没听过,父皇他根本就没想过让我掌管凰部。皇姑母也知道这事吗?”
大长公主元衡代皇后掌凰部多年,姚娘就是她手底下出来的人,怎会不知情?
元姝越想越害怕,恨不得立刻便将凰部这个烫手的山芋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