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他无比感谢,在乡下的时候给小傻子讲的那个故事。当时半夜无聊,没有网络没有手机,睡在床上,他只能没事找事跟小傻子聊天。
小傻子要听童话故事,于是他道:“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漂亮的灰姑娘,名叫元凤……”
小傻子很耿直,眨巴着大眼睛道:“灰姑娘不是叫辛德瑞拉吗?”
元凤道:“这不重要,你继续听。”
“哦。”小傻子乖乖地不言了。
元凤继续道:“这个灰姑娘的亲爸娶了一个老婆后,就变成了后爸了。”
小傻子心有戚戚焉地点头,很能感同深受地托着小脸蛋儿,听得更认真了。
“然后‘她’在家里,天天被恶毒的继母与心地不好的弟弟欺负……”他随口胡诌,但小傻子却当真了,至今还以为他跟灰姑娘一样天天在家里捡黄豆,捡完黄豆捡绿豆,于是这一次听到他后妈的事情,虽然“半听半懂”的,但还是赶紧哒着小脚跑来通风报信了。
小家伙这样“鹦鹉学舌”一遍,元凤何其聪明,马上就明白了,脸色也变得极其难看,眉眼间染上戾气,没有人想平白被算计。
没等多久,他果然见到少女朝他走来,给了他一包烟,说感谢他这些日子对他们的照顾,仔细看,那烟还是他最喜欢的牌子。
包装精致大气,完全看不出哪里被做了手脚,肉眼只能看出,少女拿着烟的手在颤抖,但那抖动极小,在黑夜里几乎不易察觉。
他冷笑了一下,没有拒绝地接过,如果他不是提前知道的话,可能躲过了烟,却躲不过酒,因为他有个习惯,喜欢从上到下拿东西,所以如果不是提前知晓的话,他还真可能从酒柜上最上边拿了那瓶酒,在夜晚小小地斟上一杯。
这些人真的是好心思。
在给烟的时候,罗翠花一颗心砰砰直跳,几乎要跳出嗓子眼了,见元凤毫不怀疑地收下了,才悄悄松了口气,随之而来的是说不出的甜蜜、紧张和期待。
元家的司机来时,所有人都起身打算走人了,元凤不走,双手插口袋,懒洋洋地道:“我跟‘癞子’约好了一起,十二点再回去。”一副要泡夜场继续挥霍的样子,看得元父想骂人,现这大儿子真是死性难改。
元凤叫住了自家弟弟,元景脸上带着笑容,道:“哥哥,怎么了?”其实生怕元凤叫他一起去嗨,他虽然私底下浪荡,但并不想在元父面前落下不好的印象。
“我忘带钱了,你把你身上的钱都拿出来。”元凤不客气地指使道。
元景面上无奈,虽然心里巴不得多给元凤一点,让他最好继续在夜场继续嗨,让元父更加不痛快,觉得大儿子任性叛逆、难以管教的好。
但元父在不远处盯着他俩,他只能装作“极不情愿”、“被哥哥胁迫”的样子,慢吞吞地掏钱,半天掏不出一张信用卡。元凤也跟着装作不耐烦,你再慢吞吞我打你的样子,直接粗鲁地上手掏他的口袋。
两人纠缠在一起,互飙演技,场面看上去有些欺负人。而在翻兜的那一瞬间,元凤眼疾手快地将两包‘雪山红梅’掉了个包,
两兄弟骨子里流着一半相同的血,某种程度上可以说,喜好极为相似,他喜欢什么,元景也喜欢,他爱抽烟喝酒,元景自然也喜欢,连牌子都差不多。
他们自以为对元凤骨子里的弱点和喜好了若指掌,难道元凤对他们就不了解?冷笑了一番后,元凤搜光了元景身上的所有钱,拿走了一张信用卡,几百块现金,连一个钢镚儿都没给他剩,打劫打得心安理得。
等到嗨皮了一夜后,回到家,一边假装自己抽了烟,一边走上了三楼,勾引心怀意乱的少女上了楼,一边又打电话给元景,喊他上楼来谈人生。正在抽烟的元景感觉脑子有些混乱,面对元凤颐指气使的命令,胸腔里说不出的暴戾,但多年来装模作样下来,服从俨然已经成了本能,哪怕身体再难受、心里再不情愿,他也会上去。
接下来的事情也就跟突然翻篇似的,等元景捂着要爆炸的脑袋醒来时,现自己在一张床上,而身边躺着个女人,床单下的皮肤并不白皙,而是阳光般的小麦色,不是他那校花女朋友,也不是他名义上的未婚妻顾小姐,而是那寄住在他家的那个农家女?
他马上意识到不对劲了,刚想翻身下床。
结果门突然被撞开了,一口气冲进来好几个人,有表情难看的元父、满脸震惊的母亲和那对双眸惊惧、捂着嘴不敢置信的罗家兄妹。
而元凤抱胸,冷冷地从自己房间的小隔间里走出来,在后边旁观着。
被这大动静吵醒,旁边的少女嘤咛一声后也醒来,见到一大群人,其中还有自己的弟弟妹妹,而自己还赤身裸体和披头散着,连忙尖叫起来,道:“元凤呢,元凤呢?”
元景也惊慌失措,在那里连连解释道:“不是我的错,我完全没有印象,我肯定被算计了!哥哥给我打电话,我……”
杨润心以为计策得逞,正好罗翠苗下楼来找姐姐,她便大呼小叫道,给元凤煮了宵夜,怎么现在还不下来吃,于是引得众人上楼查看,来一场“捉奸在床”。结果万万没想到计中人竟然变成了自己的儿子,怒火冲天的杨润心冲上去,给了尖叫的少女几巴掌,骂骂咧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