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千百倍度慢放的世界当中有人轻声叹息。
而后,凝滞消失了,被延缓了千百倍度的毁灭之力重宣泄而下!
足以将世界焚烧成灰尽的心之焰喷薄而出,冰冷和炽热夹杂的寂风肆虐在世间的每个角落,无尽的灾厄从而降,恍若神罚!
然则此刻间。
属于他的威严如海潮般辐射向世间的每个角落,空,大,海洋……无远弗届,万象俱寂!
苍白色的龙翼遮蔽日,将世界托庇于龙翼之下。
那至上的君主站在曾经的神殿前,伸手推开了尘封的青铜大门。
属于他的神座空荡荡,虚幻的海洋沸腾在上空,咆孝肆虐着,却被他伸手笼在掌心,握于手中,绽放出极尽璀璨的辉光!
那些暴虐而神圣的辉光,勾勒出了威严的轮廓,如世间权柄的凝聚,却仍显残缺。
似觉不足。
他侧头望向那座虚幻的世界。
在蒙面女子怔然的目光中,盘卧在世界之巅的白色龙躯,化作了无数璀璨至极的星光,以最纯粹的精神本源的姿态,射入男人手中庄严的轮廓,填充那些被勾勒出的线条,最终凝聚成了庄严的冠冕。
他为自己戴上冠冕,接下了这份孕育已久,比之千万年还要漫长、深沉的遗志。
也于此,完成了最后的加冕。
世界轰然沸腾!
恍如万物的欢歌于此奏响,欢庆于真正的至尊位临此世!
笼罩世间亦准备倾覆世间的元素海开始了逆流!
在这宛若永夜的幕之下,的太阳冉冉升起。
戴上冠冕的至上者,站在神殿的门前,低头望去。
目光所及之处——
是力竭而倒下的夏弥兄妹;
是半跪在,护住身下孩童的艾德乔;
是仍旧在全力平息海底火山喷的青铜之王;
是从空跌落,坠入深海的弗里西斯;
是早已洞悉部分真相,却在爱情与信仰中两难,而选择沉默避世的奥菲娜;
是从芬格尔体内挣扎苏醒,声嘶力竭的荷鲁斯;
是嘶声怒吼,不愿妥协的亚伯罕;
是一屁股坐在台,呆呆等死的尼索斯;
是已然重伤,强撑着庇护一城的尼普;
是脸色苍白,目光犹自坚毅,不断飞向高空的乔瑟;
更是那些早已死去,需要千百年长眠化茧,又或是沦为魂灵游荡尘世的龙族;
当玛尔斯从浑噩中睁开眼,他看到了至高无上的日轮重闪耀于高之上,他沐浴着辉光,再次感受到了太阳的温暖,匍匐再,泪流满面……
当史密斯站在古堡的庭院前,那株巨大的海棠花让他怔然许久,他仿佛再次听到了那些随着青铜门洞开而叮铃作响的风铃,还有陛下永远沉静而温暖的目光……
当哈赛·来茵重睁开眼,他正坐在咖啡馆靠窗的位置,面前是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似乎有人刚为他端上桌,窗外夜雨飘摇,昏的浊灯照亮了沿海的城市,馆内的空气中似乎还留存着千万年未曾闻到,却始终不敢忘记的气息……
那一刻哈赛泪如雨下。
他如无数人一样,在此刻轻声呢喃着,呼唤他们对那人仅有的称谓——
「陛下……」
……
那些逝去的往事。
那些在途中离散的故人。
还有那些纠葛不清、乱七八糟的爱恨情仇。
都在这一刻被某人从时间的长河中抽离了出来,指向了的结局。
而这,便是他能任由路鸣泽去做他想做的任何事情,也任由弗里西斯沿着他选定的道路前进的根本理由。
在这一切的落幕之时。
至上的君主背负着沉重的冠冕,踏上了前往深空的孤独之旅。
在即将真正离开这颗星球时,他再次低头看向这座纷扰而喧闹的世界。
【这广袤无垠的世界若没有了你们,未免太过无了】
于是。
他向世界出了最后的宣言,响起于每一位臣子的耳畔。
——朕,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