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双手比划着描述:“就是用根竹签把肉或者菜穿起来,先放进油锅里炸,然后再放在一个装了香辛料的汤锅里涮味道。做好的串串闻着就是特别香,吃起来味道也是特别好,别说我儿子爱的每天都要吃,我跟媳妇也喜欢。儿子放学在他校门口买串串吃,媳妇每天在菜市场买菜,也买串串,留着等我下班一起吃。”
“呦!那你们家夫妻关系好啊。”
“嘿嘿!还行吧,主要是我媳妇不吃独食。你们是不知道,我们隔壁那家媳妇呀,她嘴馋爱吃独食,总是在菜市场买了串串回来,自己忍不住一下就把串串给吃完了,搞得我同事馋一天了,下班儿回来就想吃两根串解解馋,最后只能用嘴嗦竹签子。”
“哈哈哈哈!”
有人就好奇了:“你说的这个串串香究竟是个什么味道?”
“这……”要是叫司机详细说味道,他还真说不出,只能笼统地说:“串串香,就是香呀!”
“咦!你说的就跟没说一样。”
“不行,我明儿就去问问林初平,他那串串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一个跟林山农场有近亲的女人站了起来。
村中心车牌子下面人们还在继续嘀咕,而坐在车上准备前往市里的人们是禁不住好奇,都在打算,要是去市里有时间了,肯定要尝尝那个串串香,究竟是个怎么的香法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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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初平刚回来,前脚踏进家门,后脚就听老爸突然叫了他一声。
林初平走去堂屋,见家里来客了,来的是村里的十三婆。
自打去外面上学,林初平就没怎么见她了,记忆里十三婆头还是花白的,现在她头竟然已经全部变银的了。
林初平说:“十三婆头白完了,但瞧着身子骨依然硬朗呀。”
听林初平善意地跟她打招呼,十三婆想起她还在背后说人家的坏话,颇有些不好意思地把大孙子往前推了推,说:“这,这算是你表哥了。平安啊,赶紧跟你表弟打招呼。”
林平安讷讷地:“表弟好。”
十三婆勉强笑了下,不等林初平开口,就赶紧说:“听闻你家去山中村里招工了,怎么也不在村里问问?你这表哥虽然脑子不大好使,但听话,关键是身体好,你让他干啥他就能干啥。”
刚才十三婆一进来,就跟高继东说想把林平安放他们农场干活的事儿。
但高继东说他现在不做农场的主儿了,还说儿子一会儿就回来,叫儿子做决定。
十三婆也算是看出来了,高继东在这儿说话不管用,林初平张口同意了才行,便不要钱的好话一个劲儿地往外撒。
十三婆脸上带了些讨好的笑容:“都是用人。初平啊,你要不然就用你表哥吧。你用他就跟用平常工人一样,做得不好了,你骂他,十三婆话就摆在这儿,你放心,咱们肯定不当坏亲戚!”
林初平这会儿才想起林平安。
林平安生出来时,因为在肚子里憋得时间长,大脑缺氧,医生说他今后可能是个傻子。厂里当时管得严,不许生二胎,但十三婆的大儿子又想要个正常孩子,就想把林平安扔了。
十三婆虽说嘴皮子碎,但她心善,不忍心大孙子就这么一条命啊。就跑了几十里地,大冬天在厂子外面转悠好几天,前脚她大儿子刚把大孙子扔树林里,后脚她就又捡回来了,辛苦把林平安拉扯长大。
林平安脑子是笨的,但好在能听懂话,也会干活。这个名字也寄托着十三婆对他朴素的希望,希望他一辈子平平安安。
农场展既需要能说会道,能出去摆摊儿的,也需要这种能踏踏实实干农活的。
林初平念起刚才十三婆刚夸他时说的串串香生意,他担心十三婆意思是让林平安出去摆摊赚钱,提前打预防针:“十三婆,咱们多少沾亲带故的,用表哥行,我必须先把丑话跟你讲在前头。我们是做串串香赚钱,但是平安表哥的情况你也知道,他应该就只是在农场里干干农活。”
十三婆咧嘴笑起来:“我就是这么想的,平安要是真出去了,我还不放心呢!你就把他派在农场里头,能让我每个星期看他好好儿的,我这辈子就满足了。就算是哪天我蹬腿儿,也能闭上眼了!”
林初平:“瞧您说的什么话。您这身子骨呀,我看还有的活呢。”
这边十三婆刚走,又有人上门了。
也是林家一个远亲,说是小孩儿死活不愿意去读书,今年才17岁,大人不放心他出门打工,就想着把人送在眼皮子底下,也能看着不让出事。
林初平瞧去,是个黑黑瘦瘦的小子,人瞅着特别精神,尤其是那一双圆眼睛骨碌碌直转。
“初平叔你放心,我肯定好好干。”林小欢大声地说。
林初平笑了,瞧他那样子就不像是奔着种地来的,估摸应该是听说自家卖串串香的生意好,这小子是奔着摆摊儿来的呢。
现在正缺能摆摊儿的人呢,这小子年纪小,看着也机灵,要是心眼儿不坏的话,应该也能培养培养。
林初平点头:“那就来干个试试吧,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要是干得不好,那就滚蛋!”
还不等他。妈说话呢,林小欢自个儿就跟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知道啦,小东家!”
这机灵鬼!
清早,林初平临走前,林平安和林小欢就抱着个蛇皮袋子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