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加强了语气,“不,我是真的怀孕了,七周。”
“这几个月我跟你同进同出,全厂人都晓得,你不要想赖掉。”
金贵旭烦躁得不行,两只手在头上抓来抓去,“秀儿,不行的,这个孩子不能要,咱俩都没结婚是不能生孩子的。”
“那就结婚啊。”林若绣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结婚?”金贵旭惊得往后退了两步,“我才21,这么年轻结什么婚啊?不结。”
他可讨厌带小孩子了,哭起来没完没了、又控制不住大小便,烦死了。
“可是我不年轻了,我马上23,早就到了结婚的年龄。”
金贵旭彷佛看白痴一样看着林若绣,“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林若绣气得差点吐血,合着这家伙就没想过跟她结婚?她抓起手里的挎包就往他头上砸。
打累了,她问:“那你先说现在怎么办?”
“打掉啊。”
“我不,会搞死人的。”
“不会的,我叫外公给你找个好点的医生,不会出事的。”
林若绣可不敢信,“我不做那种手术,这孩子必须生下来。”
她跟金贵旭处对象就是为了嫁入金家,不然怎么会忍受金贵旭的坏脾气。
“现在已经两个月了,再过一个月肚子大了就瞒不下去,总之这个月内你必须带你外公来我家商定婚事。”
金贵旭还在挣扎,“不行的……”
“我不管,你要是不来,我就去工会说你耍流氓,你等着吃木仓子吧。”
林若云不再给金贵旭回辩的机会,自己先跑掉。
虽然她撂下了狠话,但心里还是有些不安,焦虑加上怀孕初期的不适,使得她情绪不稳,更加暴躁。林母小心谨慎也不敢多问,再加上林振兴这些天整日的往外跑,每次出门都卷走不少吃食,越让林母觉得这个年过得没滋没味。
尽管身处城市,尽管是合家团圆的日子,林家却过得十分冷清。
而林若云呆在简陋的乡下,但除夕夜过得很是融洽。
晚上吃得十分丰盛,有萝卜炖排骨、咸菜炒腊肉、炒菌子、炒豇豆,一大碗鸡蛋羹,还有糯米酵的甜酒,甜津津的略带一点酒味,又不会醉人。
吃过晚饭后,一家人围在桌子前嗑瓜子,桌子下是两个竹子和报废的瓷盆组装成的烤笼,大伙儿把脚放上去,再搭上一件旧衣服,贼暖和。
陈老爹做为大家长,先言。
他这言稿是跟老书记学的,先回了这一年取得的好成绩(分了多少钱、多少斤玉米、多少斤谷子、红薯洋芋猪肉分了多少斤),感谢一家人的同时碰了下碗里的甜酒,再继续展望明年的目标(还是分多少庄稼、多少钱)。
说完后,给几个孙辈一人了两毛钱的压岁钱。
让林若云意外的是,她也得了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