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有工友在骑自行车上下班,到时候找他们借一下就是。”
离家近的人不住宿舍,每个月就多两块钱的房补。
陈抗美没想到弟弟这么快就能跟工友们熟络到这个份上,毕竟自行车可是精贵物件,不轻易借人的。
不过,用旁人的车要是哪磕着、摔着,找老三赔,那可就麻烦了。还是用她的好。
“你别找他们借,用姐的吧。”
“那行,谢谢姐。”
陈爱学没第一个找大姐借不想麻烦她,但如今她已经知道了、愿意主动借他,那就答应呗,不然反倒显得生分。
吃完午饭,短暂的休息一会儿,就要继续挖矿了。
六点一到,听见铃响,陈爱学就拉着矿车往地面走,去煤场倒掉煤,洗澡换衣,骑上车回家。
县城离村子有三十多里路,骑自行车得两个小时,加上天黑看不清路就更慢了,到家时约莫过了九点。
乡下没通电,人们也睡得早,陈爱学这敲门声就把全家都惊醒了。
“老三,你怎么回来了?”来开门的是陈爱国。
陈爱学把车推进院子里,“想家了,大哥。”
“那就好那就好。”
陈爱国还以为老三被厂子开除,连夜跑回家的呢,幸好不是。
各屋的人也披上外衣来了堂屋。
陈老爹问他:“爱学啊,厂子里累不累?好干不?要是不好干,你就慢慢学。”
辞工不干,那是不可能的。谁会傻到主动放弃铁饭碗。
“老三啊,食堂里都有些啥菜呀?”
陈爱国吃过一回食堂,从此就对食堂的饭菜念念不忘。
陈爱军倒是眼尖看到了桌上的矿灯,“爱学,这是啥?”
“矿灯,地下挖矿黑摸摸的,要照灯。”
陈爱学按了下开关,出微弱的光,“我下了班就走,没充电,路上又照了这么久,已经没电,不大亮了。”
可即便不怎么亮,也比屋里的煤油灯光亮,还是白光。
陈爱军还想问,被吴氏拦住了,“好了,你们一个个的东问西问,烦不烦啊。老三骑了这么久的车,该饿了吧,我去给你煮点东西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