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爹盖瓦砌墙的好手艺是整个镇上都晓得的,人们爱请他,他接活的时候也会带上几个儿子当小工打杂,能多挣点就多挣点呗。
分了家收支自负,三个儿子都很积极,争着要给爹当帮工。
于是,分家后的第一钱财,是陈爱学给人打杂挣来的,三天挣了一块钱。
虽说比种地挣得多一点,但比起工人,差远了。
陈爱学等消息等得可谓是望穿秋水。
所谓念念不忘必有回响,他的心声终于叫老天给听到了。
傍晚的时候,村里队长拿起大喇叭通知,“陈爱学陈爱学,赶紧到村委接电话。”
这会儿各家都要吃晚饭了,人自然是在家的,陈爱学听到后也不耽搁立马就赶去村委。
“队长,电话呢?”
队长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等着吧,马上就打回来。”
果然,大约过了五六分钟的样子,电话响起来,队长接了后便递给陈爱学。
“是老三吗?我是你大姐。”
听出是陈抗美的声音,陈爱学心扑通扑通跳得贼快,“姐,是我。”
“老三你考上我们厂了,98分,第一名呢。”陈抗美很是欢喜,原本家中瞧着最不出息的三弟竟考得这般好,“你明天就来厂子报道吧,带上两件换洗的内衬,其它都不用带,工服、被套、鞋袜,厂里会”
“好嘞,谢谢姐。”
“说啥谢,都是一家人。”
电话费贵,陈抗美也不多说,很快就挂断。
队长在边上听得清清楚楚,惊得手里的南瓜子都掉了。
好家伙,这陈老三不声不响的,居然考上了城里的工人,这可真是那啥不叫的狗一叫惊人啊。
“那叫一鸣惊人,一飞冲天。”老书记纠正道,飞快的开了证明。
这进了城当工人,粮食关系就不在大队,得迁到厂子里,所以需要大队书记开证明。
在队长陪着陈爱学去书记家开证明的路上,他逮人就宣传这事儿,于是陈爱学还没回家,好消息就已经传回家了。
“老三考上了啊?!”
吴氏先是不可置信,随后笑出了褶子,朝着灶头作揖,“感谢灶王爷保佑,我家老三光宗耀祖了。”
陈老爹也高兴,听到老伴这话连忙打住,“瞎拜什么呢,能考上是咱老三努力学的结果,跟灶有啥关系。你可不许出去搞封建哈,别给孩子们扯后腿。”
隔壁屋的人,也是一脸的惊讶,老三还真能考上呀。
大哥坦然,只有高兴,大嫂心里却是有些酸酸的。从此老三就跟他们不是一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