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姑姑看了她一眼:“这是东内的。”
哦……
潮生点了点头。
东内住的都是还未成年未婚娶的皇子们。当今皇帝儿子不少,东内住着好几位呢。
不过看这袍子的大小,是哪一位的?
潮生听岁暮说过,皇后和贵妃的儿子年岁都不算太大,这衣裳看着已经是大人的身量,不是孩童的。
当然,除开他们,东内还是有其他皇子的。只是那几个人出身不高,有的是宫人所生……
这衣裳……
晚间临睡前,潮生从枕头下掏出一个布帕包来。
那里面包的,是跟着她从烟霞宫一起来到浣衣巷的唯一的东西,那块帕子。
这帕子和衣裳的质料,好象是一样的。
潮生把帕子掏出来。
当时来到浣衣巷,她身上什么也没了,衣裳也因为杖刑都破了,还沾了血,已经不能再穿。帕子却还在,洗净晾干之后满儿拿来还给了她。
似乎她同从前的联系,只剩这块帕子了。
今天补衣裳时忙乱,没有多想。现在拿出帕子来一比,质料,颜色,都一样。不过帕子没有衣裳显得那么旧。
这帕子,也是东内的吗?
有可能。过去烟霞宫的位置与东内也就隔了一条宫巷,这帕子可能就是东内里头某一位的……
潮生把帕子重掖好,躺了下来。她睡的位置还是靠窗边,不过天气已经不冷了,月光从窗缝里悄悄钻进来,象是在地下撒了一道银带。
天气冷的时候屋里生着炭盆儿,烟气呛着眼睛难受。可是天气一热起来,屋子里闷热,手上脸上都易出汗,手滑得针都捏不稳了。春秋天的时候是最舒服的,可惜京城这里的气候就是这样,非冷即热,春秋季节太过短暂,似乎脱了棉衣就可以换上单衣了,夹衣根本派不上用场。
四月底的时候,采珠终于来了。
看到她的时候,潮生只觉得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回肚子里去了,扶着门框光会笑,说不出话来。
采珠瘦了一些,左右看了看,朝她招招手。
“我刚才去了右巷,问过人才知道你在这儿。”采珠小声说:“在这儿怎么样?看着气色是比那时候好些了。”采珠伸手扭了一下她的脸:“有点肉了。”
“你这些日子怎么都没有来?我一直惦念着,不知你是不是……”
“嘘,这个一言难尽,以后再告诉你。”采珠贴了过来,小声说:“我打听着一些消息。”
潮生睁大了眼睛,竖起耳朵听着。
“含薰现在在东内当差事,她好好的,没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