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城主府前熙熙攘攘的围着好些人。
一辆极为惹目的阔绰马车停在府前,马车算不得奢华但内里却很是宽敞气派,外饰雕灯,其前设有两膘肥体壮的马匹,从府内不停进出的小厮们则往马车内搬置着东西。
“少城主,阡尘阁的人来了!”
一小厮行至庭间,向府内主殿前站着的纪无殊行着礼禀告。而那小厮身后,南溪提着一木箱已然到了庭间,“少城主!纪少侠!”
南溪向眼前的景殊二人点了个头,随即便继言着:“阁主怕少城主同纪少侠路上遇险,故特意让我来给少城主送些新制的机关。另外,阁主还担心少城主远途枯燥,这箱内还另备有一套雕刻用的工具,个个精细!想来,定是少城主需要的,望少城主收下!”
听着南溪这话,纪无殊笑了,他看着那木箱,又只一副轻松的样子言着,“就算把他整个阡尘阁都送来,本少主照样也收的下!”
说着,他一个眼神下,同样庭下的小厮便将那木箱接了过来。
“就放到马车的最前面,这一路上,可免不了要拿它解闷!”
“是!”听着无殊的吩咐,小厮应下,便拿着箱子往府前的马车走去。
而再看着眼前的南溪,无殊的脸上稍稍带着些低沉,便又问着,“他这人不来送,话也未带两句吗?”
听着纪无殊这问,南溪原本望向眼前二人的眼神突然闪躲了起来……
而见他此样,纪无殊自是一切明了了,便又做得一脸强颜的浅笑,用另一种极为轻松的语气道着,“行了!既然东西也送到了,便回去好好照顾你家阁主吧!”
听着无殊这话,南溪便又向身前二人作了个揖,“望少城主和纪少侠和谈早日归来!”
听此言,眼前的纪无殊倒没什么反应,而身旁那景行则同样稍以礼待的向他浅点了个头。
伴着南溪转身离开的时候,景行稍扭头望着身旁的无殊,见他一副脸上无神的样子,尚还未及说话,便又连忙进来一稍大年纪,鼻下带一撮小胡子的男子。
“少城主,少城主!”
那男子一路疾跑着,带着一脸着急的到了庭下,而身后则紧跟着两手中各提木箱的伙计。
“郑坐堂!”
看着庭间三人,无殊稍带意外的继问言,“你这是…?”
“少城主!”听着无殊的问话,那郑坐堂便立马接了上去,只又继言着,“掌柜的前些日子一听说你要去黑鸦林,便连忙快马加鞭的赶去归林请城主了!临走时,再三叮嘱我一定要在少城主离府时拦住您!”
那郑坐堂说着,做得一副悲戚激动的样子,说着,就欲抬手拭泪而下。
而此时,殿前站着的纪无殊见他此样,更是一脸嫌弃的模样,小声道着,“倒把他给忘了!”
听得身旁无殊此言,景行脸上稍带不解的问着,“此人是谁?”
“他呀…!”
无殊回着景行这问,又扭头瞥着此时仍在浮夸演戏模样的男子,继言着:“原是以前外公有意放到外面,给一念堂打探消息的一个半吊子医师,后来创了誉城,年岁也渐渐大了,便被外公派去跟着七叔公,帮忙打理着解幽堂的一切事务。孑然一身,为人乐天,也算得上不错!就是这个嘴呀!一把年纪了,还秉承着废话连篇的惹人传统,人送外号‘嘴见愁’!”
无殊小声同身旁的纪景行说着,又一脸无奈的看着仍在不停诉苦的那郑坐堂,随即继言着,“就是连外公也招架不住!”
他说着,靠近身旁的景行,小声再道:“之前只想着离城只需做些外公不允的戏码,把同在城里的七叔公给忘了,这次呀!定是七叔公有意让他来补这个漏,也让咱们…听上他一顿啰嗦!”
殿前站着的无殊正同景行小声抱怨着,眼下那郑坐堂哭叫的声音便更大了,“…我这些天呀!那是好一番着急,整日就盼着七掌柜能早些把城主带回来,这城主一回来,城主自然也就能拦住少城主你,这拦住少城主你了,少城主您也就不用犯险了,这不用犯险,少城主您自然也就能平平安安的了,若是少城主您能平平安安的,那城主他也就可以安享晚年,享受天伦之乐了,那城主他若是能够…!”
面对那郑坐堂这番如念咒般百转千回的话,让眼前的纪景行听着亦双眉稍锁,而一旁无殊的脸上更是一副毫不避讳的不耐烦,和全然站不住的样子。
“停!”
突然,无殊一脸丝毫不愿再忍受的样子一下叫住了那郑坐堂,听着此时周围都猛的安静下来的沉寂,方才又继言,“郑坐堂有话还是留着日后再说!”
无殊的这话说着,又将目光稍移向那郑坐堂身后的一伙计,“你,代坐堂明说,如此来目的?手中之物?直接简明的便好,莫要再多说那些无用的赘词!”
纪无殊做得一副头疼的样子,将这话说罢,那伙计便应了下来,“是!”
伙计点着头,便继言,“坐堂苦思数日,知定是拦不住少城主,便带小的二人给少城主特意带了好些草药,补药及一些防虫取蛇的药粉。”
一听得身后伙计这言,身前那郑坐堂便立即接话应着,“没错!没错!眼下城主和七掌柜还未归,我是思前…想后…!”
眼看着,那郑坐堂的话又要接着‘汹涌而来’,身前的无殊便立即打断了上去,“好!郑坐堂的一番好意,本少主心领了,心领了!”
他连忙说着,便又唤着庭下的小厮,“来人,东西收了,郑坐堂一路劳累,赏茶,送走!”
无殊的话急忙说着,小厮们便立即上去将那还听着纪无殊话语,尚还一脸茫然无措未反应过来的郑坐堂强行拉了下去。
“哎!你们别拉我呀!少城主,少城主,这路不远,我不累!哎!少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