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风月楼内二楼门上挂有“弄影”二字的一房外,房门忽然被敲了两下,随即又传来那崔妈妈的声音,“少城主,您吩咐的花魁娘子们和护卫已经全部安排来了!”
话罢,那崔妈妈从身旁护卫的手中接过整理好的衣衫来。
而接着,面前那弄影间的门被打开了来,斯则看着眼前的崔妈妈及好些手中各拿着乐器貌若天仙的花魁们,浅浅点了个头,“崔妈妈!”
这时,眼前那一排站着的花魁们也同时向斯则笑着做了个礼,“斯则小总管!”
那一个个的声音叫的斯则是满脸的害羞,连连点头,而同在眼前的那崔妈妈一副看透了的笑意,随即将手中那衣衫给了斯则,并乐呵着言道:“少城主和少侠的衣服已经备好了,若少城主还有何吩咐,斯则总管大可叫我便是!”
听着崔妈妈这话,斯则则又笑着,“有劳崔妈妈!”
随即,待目送走了崔妈妈后,斯则又招呼着眼前的一众花魁们,“诸位姐姐,进来吧!”说着,那拢共六位的花魁娘子们有意挑笑着斯则随入了房内。
而弄影间是整个风月楼最大的雅间,内里一应所用同样清雅贵气……
刚入房内,四下无人,斯则放下了手中的衣衫,便招呼着那些花魁们在往右侧的里间内坐下,随即只言:“少城主同纪少侠此刻正在汤沐,还请诸位姐姐稍候!”
听着斯则这话,眼前的花魁们都娇羞笑了,其中一个言道:“不急!”
那位花魁说着又有意稍伸出头来,放高了声音,朝对面的那木门喊去,“若是少城主同少侠觉得沐浴无趣,大可叫小女子们过去伺候!”
那花魁这番笑颜喊着,身旁两侧的其他姐妹们也都跟着浅浅的笑着。
而继而从那木门内传来纪无殊的应答,“好呀!”他这一声利落干脆的话,让斯则听着一脸惊讶的往那木门后看去。
而此时在木门后的一汤池内,无殊一副坏笑的样子又继言道:“…只是本少主近日来养了只性冷的小宠,连我都怕,诸位姐姐们若是胆子大,尽管来便是!”
他这话调侃的说着,身后设有一屏风后的另一汤池内的景行这才将悬着的心稍稍放松,往后侧着的眼神又收了回去。
而此时木门那边的花魁们一听这言,便都笑着,其中一个稍提着声音打趣:“难得少城主也有害怕的小宠,我们姐妹呀!就不扰少城主雅兴了!”
听着这言,里面的无殊倒是一脸笑意,而此时那言话的花魁又挑弄着眼前的斯则来,她笑意莹莹的看着面前的斯则,道:“左右这金子是付了,少城主现下无空,不如我们陪斯则小总管先把酒言欢?”
一听那花魁这言,紧跟着她身旁另一花魁也来了兴致,便只故做着戏,道:“也好!这往日同少城主来的都是南阁主和南卫长,斯则小总管平日来的可不多呢!我看呀!咱们…!”
那花魁的话尚还未说完,斯则便一脸慌色,他将眼神快眨着,随即立即回绝,“不了不了!不烦诸位姐姐了!”
他这话说着,将脸闷的通红,而后又快的转身,往对面那木门前移门而入,而刚入内便又觉少拿了衣衫,又很快的折回去将那衣衫拿上。而此时看他的这连番举动倒都逗笑了身后静看着的不少花魁们。
而左侧的那内间里足有十数米长,最里面横向设着的有两汤池,景行同无殊则各自泡着一池,中间设有屏风为挡。
此时听着前面传来的女子嬉笑声,景行一脸肃色问着背后屏风后的无殊,“她们也是城主府的人?”
此时同样背靠着池壁的无殊听言,依旧那副闭目享受的样子,他的双臂张开放在后靠着的池沿上,轻轻回着,“准确来说,整个风月楼都是城主府的,只是此事我刻意瞒了下来,没几个人知道!”
这话说着,他那紧闭着双眼的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道着:“怕是楼下那爱财油滑的妈妈,忙了这么大一圈,还不知道…是给谁做事呢!”
听着纪无殊这番语气轻松的话,景行的脑袋仍向后稍侧着,他浅浅的声音继问着,“那这风月楼里的歌姬舞女…!”
这话说着,纪景行的话未接着往下言,而屏风后的无殊则睁开眼来,与同样身后的景行言着,“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放心!”
纪无殊一副浅浅的语气说着,又将稍侧向身后屏风的眼神收了回来,只继言,“这些落了难的女子们,许多都早已看透了人心,一个个戏都演的极好,吃不了亏,也靠的住!况且…!”
无殊的话说着,将目光看向身侧的一切所设,轻声道着,“我原设立这楼就是为打探消息之用。不止风月楼,便是整个誉城的乐坊,其中女子也都是只是卖艺的,再过分些,…顶多也就灌醉了套些话来!”
他说着,又将头稍稍侧向身后的屏风去,只言着,“你呀!还是好好着泡澡吧!这池浴活血,对你时常紧着的心神,…有好处!”
听着纪无殊这话,景行才又将目光收了回去,而这时身后池内的无殊似乎突然又想到什么,转而生出一抹坏笑,他将整个身子都转了过去,一副调侃的语气道着,“话说回来,你如此拘谨,外公他老人家还指望你娶妻生子的心愿,什么时候才能实现?”
听着屏风后传来无殊的那油腔滑调之言,景行又一副冷色,他将头稍向后侧着,严肃的语气回着,“纪少城主流连各风月歌舞之地,其间花魁皆游刃有余,外公心愿,何须我来实现!”
一听景行这番义正辞严让他“吃瘪”的话,无殊倒显得乐的更欢了。
而正笑着,斯则迈着小快步走了过来,此时的无殊侧过身来,见他一脸通红的样子,先是一脸疑问,“你这是怎么了?”
“啊!哦!我…!”斯则听着这问,将手中那衣衫放到中间一案上,一边用手不自觉的摸索着捋平那衣衫,一边又眨巴着眼吞吞吐吐的回着。
而注意着眼前斯则这副吞吐的样子,无殊稍往他身后的方向瞥去一眼去,随即又立马收了回来,脸上同时露出一丝坏笑,试探性的问着,“该不会…是被群姑娘们调戏了吧?”
“没有!”一听无殊这话,斯则赶紧转过脸来否定。而眼中尽收着他的这副神情反应,无殊心中自是什么都明了,他先是笑着,转而又一副看细算盘落空了的神情,道着:“没有便没有吧!只是眼下时间也差不多了,先给我去办件事!”
听着纪无殊这言,斯则又将目光移了过来,问着,“是什么事?”
无殊听罢则笑着,“眼下既有了美人温乡作伴,你便再去极肴楼订桌上好的饭菜!另外,再购得百壶醉里香!”
他说着,将眼神投向同在案上的那块解幽堂的令牌,一副稍显严肃的样子,又继道着:“顺便带上那个!记住了,吃饭也是人生大事,半点马虎不得!”
看着无殊这番难得的正经样子,斯则只要领会着坚定的点了点头,“嗯!”说罢,他便往外走去。
这时,屏风后的景行又稍侧过头来问着他,“不是说,解幽堂如今由七叔公代管,秘密设于他名下一医堂内,为何此番却让斯则去酒楼寻?”
听着景行这话,无殊则轻言道,“我打听过了,自外公离开后,咱们的这位七叔公呀!必然每日这个时候到那极肴楼饮酒饱腹一顿。虽说在外看来,外公同七叔公便如猫鼠相逗一般,可也只有城主府的人才知道,他这次如此一反常态,想来,定是外公早先便同他招呼过了!眼下有意待在那极肴楼,等着我去求他呢!”
纪无殊这话说着,此时伴着门后吱呀作响了的关门声,从右手边的窗外猛然传来一阵轰雷,响彻云霄。
而听着那惊雷,无殊又同在外的那群花魁们喊去,“诸位姐姐也别愣着了,惊雷扰人,便从抚琴奏乐…开始吧!”
此话罢,木门外只传来女子们笑意柔情的声音,“是!少城主!”
再紧接着,便从房内的那一边,传来一阵悠扬悦耳的乐声,琴瑟琵琶相伴,让人闻之心静之至。
而静听着那乐声,屏风后的纪景行侧头同无殊轻声问着,“七叔公的性子如何?”
闻此问,无殊那副闭着眼睛,又将双臂伸展放到靠着的池沿之上的样子,他将嘴角轻轻向上勾着,只道着,“待你见了…不就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