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都堕域的再次问,墨御酌便缓缓而言:“御酌以为,纪以正此说只为掩耳盗铃。表面说择日,实际,怕是早早便将人秘密押走了。”
“哦!”听着墨御酌这番果决的见解,像是一下勾起了堕域的好奇。
“何以见得呀?”他继续问着墨御酌。
“虽说纪喻言瞒着正派做的事不在少数。但诸派在意的唯有劫银一事,破天寨所劫派银不在少数,加上靖山一直以来为正派之,势大且得人心。如此一来,这离了心的正盟诸派,定然人人都盯着会跑的那一大笔派银,也都铆足了劲的想将永靖门拉下这第一大派的位子。除了昨夜,恐怕也唯今日趁诸派快马未至,才能多几分把握将纪喻言押回执法堂了!”
听着墨御酌的一番话,堕域却又只是讥笑一声:“人倒是聪明的,就是瞻前顾后顾想的太多。如此一来,怎成得了大事?”
虽一副平静的样子说着,但他那阴阳怪气的语气又总让人觉得是另有所指。
随即,血祭又接过话来:“一早布下的探子传信来,靖山确实派了人将纪喻言秘密押走了!”
他说着,眼皮沉了下来,随即又做得一副稍有担心的继问道:“义父,如今各派派银皆在令司,若真等到十日后的靖山盟会,纪喻言将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那正派岂不联手对付令司?”
“他敢!”
血祭的这话刚罢,一旁站着的丧胆便立马激动起来。
只上前两步的大声言说,“大长老,我丧胆愿请命,趁他靖山盟会,一举端了那正派老巢,杀他们个一干二净!”
听着丧胆句句铿锵的请命,堕域却看了看一旁还在研究毒人的墨御酌。看着他并未太大的反应,堕域又开口问着阶下的血祭:
“祭儿,让你盯着的誉城,如何了?”他一边慢慢问着,一边仔细观察着正准备向那毒人施银针的墨御酌……
“靖山押送纪喻言的途中,誉城的少主确实出现,策马疾驰,直奔押送的马车!”
“哦!”
听了这话,堕域更来了兴致。他紧紧注视着阶下的墨御酌,一副阴诡的笑:“…那这少主,得知杀害自己父母的仇人,大仇,可得报呀?”
血祭摇了头:“行至途中,被靖山的纪景行拦下了。”
听着血祭的回答,堕域观察着墨御酌那往毒人身上下银针的手法,力度,稳妥得当……
而阶下站着的丧胆却震惊的大声道了一声,“纪景行!…哼!又是他,这一簪之仇,我还没报呢!”
丧胆咬牙切齿的说着,抬手看了看自己右手手心那道洞穿的疤……
而趁得丧胆这一副气愤将众人注意全都引到他身上的一瞬空挡,墨御酌拿着银针的手在身前停了下来,他的眼皮下沉,眼神中有那么一刻像是忧思着什么,却又很快回过神来,继续着取针,施针……
此时阶下的丧胆又往石阶前快两步,顶着那副怒火:“大长老,请准我去靖山,杀了纪以正,纪景行,屠了整个永靖门!”
丧胆痛恨的语气和态度,让石阶上的堕域尤为不满,他猛得一个狠厉的眼神,便让丧胆不敢再言,立马低下了头……
而此时再望着阶下的墨御酌,堕域则又变了那副狠戾的样子,转而又用平静的语气,只言着:“御酌,当年你父亲和你的仇,你可还记得!此次大会,良机难得,你心里,可想报仇?”
堕域用他那小而奸诈的眼睛紧紧盯着眼前的墨御酌,所言的句句话虽声音不大,却皆带着一种压迫的试探之意……
而墨御酌听着,则转回身来,低下了头,一副悲凉的样子,“御酌身为人子,自时时想着为父亲报仇。只是御酌尚不通毒术,身子不济。若非二叔,怕是连这令司都难有立足之地。”
墨御酌说着,有意的看了看身前毫不将自己放在眼里的丧胆,血祭。
堕域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也自是知晓他所言何意……
墨御酌便又继续回过头来言着:“…御酌自知能力不足,惟愿助二叔安守令司,将其传承。至于报仇,便只能待到地下,再向父亲请罪!”他说着,又一副自责的模样低下了头。
而此时的堕域则阴冷的嘴角带着轻蔑的浅笑一声,他慢慢走下石阶,到墨御酌的面前,将手拍在他的肩膀上,沉沉的声音道着:“你若有意,二叔便倾全司之力,为你父子二人报仇!”
他的话说着,拍在墨御酌肩头的手稍有力度的捏了下去。
“不可!”墨御酌听着立马坚决的否定了堕域这话,他摆手向面前的堕域请愿,“二叔,正道诸派势大根深,非一夕可铲除。此次盟会所聚更只是一角,若令司贸然出手,稍有行差踏错,以后被动的便是令司。二叔若真有意,便听侄儿一句,还请为父亲守好令司!”
看着墨御酌这副连声劝阻的样子,堕域倒像是突然对他失了往下看的兴致。他变得阴邪的眼神停在眼底案上的那整桌药草上,冰冷压迫般的声音道着:“这毒,…可还解得出呀?”
墨御酌听着,缓缓而道:“御酌医理不精,还不能看透二叔所用何毒。”
听着这话,堕域那紧捏着墨御酌肩头的手松开了来,顾不得尚还在向他弯腰摆手请愿的御酌,便又冰冷的回过身去……
“来人!”
堕域只一声令下,从毒室外便进来两司徒……
“将司君送回无为司,好生看顾!”
“是!”
那两司徒应着,墨御酌又向背对着自己的堕域点了头示意,随即言着:“御酌所言,还望二叔再行思量。”
紧接着,便才转身随那两司徒离了毒室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