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思崖内,纪喻言的双手仍被锁链吊着,无力虚弱的立在那儿。
纪北麟轻步走向崖内,而刚进入,纪喻言那副披散着头,狼狈至极的模样便一下映在他的眼前。
纵眼前这父亲给他的温情不多,可此刻他的心中还尽是心疼……
而刚迈出一步脚后,他停了下来,湿润忧伤的眼中写着什么,他想起了方才山下慕吟对他说他说的话。
“母亲可以肯定告诉你的是,他一定是爱你的!…纵世人皆辱他,骂他,母亲希望,你莫要不认他?”
想到这儿,他低下了头,那双微泛红的眼睛眨了眨,随即又背过身去。
“…父亲。”
北麟轻声而干脆的喊着,他极力掩饰的自己的悲伤,生怕那声音让人听着有一点沉重……
而依稀闻听着这声音,纪喻言那原本无力的脑袋费力的微抬了起来,从他那散下的隙中看到了纪北麟的身影……
一见那身形,他便只连忙躲闪,将身子慌张的往后退着,尽可能的用原本就披散下来的头掩住自己的脸,而头,则执拗的侧向另一边……
他这一连串慌乱的动作,引得手上长长的锁链不停摇曳晃动,出声响……
前面的纪北麟听着,他红了的眼还是强硬的忍着眼眶中欲落的泪珠,做得一副平常的样子。
“孩儿昨日误食了番豆,脸上红肿,不能面拜父亲,还望父亲宽宥!”
听了纪北麟的话,喻言那原本有意躲避的脸上带着严肃的挤出一句话:
“你来干什么?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他这话说的凄凉。
“北麟只是想来唤声父亲,母亲此刻也山下,父亲想见她吗?”
听着纪北麟的话,纪喻言那显得冰冷严肃的眼神中有了一丝柔情,他思索着什么,随即又连忙开口道着:
“不!…做好你该做的事,护好你该护的人。回去!”
纪喻言无力而显决绝的话,让北麟犹豫了起来,他低下了头,少时,才又缓缓言道:
“…您现在…还有怨吗?”
一下听着身前纪北麟的这言,纪喻言沉下眼神来,未言……
而北麟用余光瞥了瞥身后,他注意着视线的角落里,纪喻言仍那副低着头的样子,毫无变化,便又改变了方才那问的忧伤,只换了声轻松的语气:
“父亲可还有憾事未了?北麟定尽力去做。”
纪北麟的话,让身后纪喻言的神情变了起来,他满身忧的眼神中追忆着什么,却仍显得平静……
少时,他抬起头来,静静看着眼前北麟的背影,只又沉沉开口着:
“那便守住你的底线,守住你现在少时的模样!”
那话说的干脆有情……
“好!”
听着纪喻言的话,北麟立马应了下来,他低着头转过身来,向面前的纪喻言行了大礼……
这次,纪喻言没有躲闪,他望着眼前的北麟,注意着他的一跪一叩……
此时他的眼眶尽是湿润,泪流直下,他那颤抖的嘴角抿着,欲说无语……
而待纪北麟叩后,身子立了起来……
“您放心,北麟一定做到!”
纪北麟这话坚定而有力又带着些未尽褪去的沉重,话罢,他起身快步离了静思崖……
此时还立着原地的纪喻言尽显痛苦,他无声的落着泪,又用尽全力的忍着让自己不出一点,哪怕一丁点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