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完,她从他的办公桌前离开,“你骗了我一次,那我再利用你一次,就当扯平了。”
原来和他结婚只是想要利用。
季时予的面色沉下去几分,眸光晦暗不明地看着温意欢,看她那么不当回事,径直坐到沙上,翻看起了杂志。
似乎她对他提结婚就好像是问他今晚吃什么一样的简单,根本就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情。
他的胸口也如同砸下一块重石,没了刚刚的激动。
无声审阅文件,季时予故意不表态,可过了好久,温意欢也没追问他同不同意的意思,仿佛已经吃准他会答应。
他的心中不由出自嘲的笑,做梦都想要娶她,在她面前装矜持有什么必要?
无论她是抱着怎样的目的,结果都成了他老婆,和他绑定在同一个户口本上。
这不正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情?
想到,季时予的内心坦然许多,“你打算哪天领证?”
听季时予问,温意欢的唇角偷溜出一丝笑。
她故意没抬头,不动声色的翻了一页杂志,“都可以,挑个好听点的日子吧。”
“那在领证前,要安排一下双方父母见面吗?”
“我跟你去见你爸妈,至于我爸妈……就没那个必要了。”
她停顿的那一秒,让季时予的心脏也跟着抽疼了下。
也许,温意欢只是怕受伤害,才将自己伪装得那么冷漠,这样等失去的时候就不会太难过。
她的内心深处应该是很渴望拥有一个温馨完整的家庭,那样的想法蛰伏于她看不见的角落里,连她自己都被瞒过。
季时予定定望着她,眼前仿佛出现了童年时那个瘦瘦弱弱的身影,一个人安静蹲在那里,看小猫咪。
那个年纪的孩子应该不懂什么是孤独的,但季时予如今回想起来,却从小小的温意欢身上感受到了强烈的落寞与孤单。
心理学上说,从小缺乏父爱母爱的人容易形成极端人格,一种拼命迎合外界,择偶时对方给一点甜都会满足得不行,而另一种则将自己包裹起来,极度抗拒外界,对于择偶小心翼翼,唯恐行错踏错。
温意欢应该是属于后者。
她的内心已经建筑起坚硬的外壳,别人很难敲开进去,这是她对于自己的保护。
季时予忽然之间感到无措,他不知怎么做才能让她放下心防,完全信任于他,对温意欢而言,让她褪下那一层壳,完全袒露自己内心,是会让她惶恐不安的。
温意欢始终没有察觉季时予注视的目光,因为此刻的她已经被瞌睡虫袭击,再也没有办法思考其他。
困倦地打个哈欠,她问季时予:“我能趴在你沙上睡一会儿吗?”
季时予的办公室里是有隐藏休息间的,他想说里面有床可以睡,但她如果进去,他就看不见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