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艳艳缩在狭窄的木板床上,麻木地听着周母唠叨。
徐慎入狱,没了钱后,周艳艳一穷二白还负债二十万,有各家店长和房东追债,在省城自然待不下去了,她收拾东西,又回了老家。
“哇哇哇!”
婴儿刺耳的啼哭响起,周艳艳看都不看儿子一眼,随口道:“娘,小宝哭了,你快哄哄。”
“哄什么哄!你是她亲妈,你不管他,凭什么让老婆子伺候?”
周母骂骂咧咧地扭头抱起外孙,揭开尿布,一看是拉了,又臭骂女儿,边往院子走去:“小的讨债,大的讨命,一家子都是讨债鬼,老娘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生了你这么个讨玩意儿,老了不能享福就算了,还得倒贴伺候,你是聋了?不会哄哄你儿子?”
周艳艳不耐烦地拍拍小宝:“娘,你不用管他,这孩子就是让我给他爹惯坏了。”
小宝一岁了,在周艳艳的记忆里,村里这个年纪的孩子都会看大人眼色,吃米糊糊了,哪还能天天缠着喝奶。
周母气的心头一梗。
她这个女儿,真是凉薄又自私。
当初不肯相亲,一言不就离开家,连个信都没给家里递,在省城达了也想不起亲爹娘,只有落魄了才念家里的好,又是跪又是哭的求她收留,现在连孩子都不上心了。
虎毒不食子,她是不敢指望这个闺女了。
“艳艳,听娘一句劝,老老实实处个对象二婚吧,孩子我来带,不会拖累你,你也不用嫌弃什么乡下媳妇,去年你相亲的那个,家里六个弟妹的,人日子现在过的可红火了。”
周艳艳神色轻蔑:“哦,咋红火?”
周母冷笑:“你别瞧不起咱们乡下,这现在的农村可不是以前的农村。”
“柳记的名头,咱们松山县哪个不晓得,柳暄红的厂子多,要是能进厂子打工,没两年就能家,咱们村里的日子过得不比城里差。”
说到柳记,周艳艳就想到柳暄红和宋渊,心里抽抽疼。
她和柳暄红打了这么一场官司,自己赔的底裤都要没了,柳记却因为这场天价官司,名声大噪,柳暄红赚的盆满锅满,不光把省城的市场占了回去,甚至一跃成为全国的龙头餐饮企业。
现在外面谁没听过价值百万的柳记火锅呢?
对于撺掇徐慎离开柳记,她后悔了,可周艳艳不觉得是自己的错。
她重生回来后,处处不顺,这对夫妻简直克她到死。
迷蒙半夜里,周艳艳做了个梦,梦里她重生归来大杀四方,她和柳暄红的处境掉了个个儿,站在宋渊肩旁,成为大老板的分明是她周艳艳!
醒来后,不知为何,周艳艳觉得,她这辈子就该和梦里一样。
若是她没退婚,现在出息的就是她周艳艳!
她抱着被子,神色怔愣。
周母又劝她:“你难道还做着什么财梦?想等那个徐慎?”
周艳艳回神皱眉。
徐慎入狱是定局,但是徐家还在,徐慎就能起,周艳艳坚信徐慎能家,也许因为意外遇上自己,路途坎坷了点。
“就算是徐慎坐牢,也比那些泥腿子好,有徐家在,他出来后照旧是大老板!”
周母气的半死:“行,徐家好,你就去徐家过,母子俩回自己家去,咱周家呗不稀罕你们城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