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没走多久,就看到了一家农家小院,三间厢房的泥瓦屋,一个颧骨高耸眉眼刻薄的老太太坐在门前的小板凳儿上,正是她们的老娘周氏。
老太太迎来闺女一不应人二不让开,伸开粗糙的手掌,要先扒开筐子翻礼物,过了这关才可以进门。
属实奇葩。
然而柳家几个女儿也是奇怪,小时候没过好,长大后还老喜欢往娘家跑,甚至自己家里穷地吃糠噎菜了,还得往邻居借钱买肉回娘家讨好老太太。
旁观者清,小时候被打击忽视的子女特别想要父母的认可,柳暄红却没这个心结。
不是过年过节,她只带了一篮子鸡蛋和割了几块肉,并一些点心。
老太太嫌弃地撇撇嘴,放她过去了。
三姐嘴里还念叨:“小妹你上次回家还多带了块布呢,难怪娘不高兴。”
柳暄红扯了扯嘴角:“上次是过年。”
“那能一样吗?娘才不管是过年还是过节呢。”
她嘴上这般吐槽着,心底暗暗高兴,这回她没给她娘送肉,但是送了老太太棉花,这天快冷了,棉花总是不嫌多的,老太太给了她个好脸,替她抱着自己孩子呢。
柳暄红实在难以理解柳家女儿的思维,进了屋,一行人就这么干坐着,三姐在老太太面前也成了锯嘴葫芦。
柳暄红打几个小家伙出去玩儿,给自己倒杯水慢慢嘬着,得了老太太一个白眼:“老四,你就这么缺口水吗?你婆家连口水也不舍得给你喝?”
“缺。”
她才不怕呢,女儿回家连杯水也喝不得,下回她也不来了,免得受气。
老太太一噎,大概是这个往常懦弱性子的四女儿变化太大,她瞧了她好几眼,还要作时,其他两个姐姐也回来了。
老太太又坐下,开始说正事儿前的老生常谈,诉苦自己因为生女儿所受得罪,但凡有一个闺女是儿子,否则自己也不至于要替别人家养孩子。
柳暄红暗忖,这老太太心里明白地很。
就拿着女儿不能是儿子,让她受欺负了拿捏几个闺女呢,其他姐姐们各个低头面色复杂,愧疚地开口劝解。
柳暄红听了一会儿就神游天外,想着几个孩子在外面怎么样了?小月儿会不会受欺负不适应?还有那个大家嘴里说传说中领养的弟弟柳山,也不知为什么和幺妹扯上关系,三姐说今天要说的事儿就关乎他,也不知为啥他不在家?
“娘,你说的对!”
在她神游的时候,柳暄红隐隐听到柳山和幺妹的名字,所谓的正事儿就赢得一圈女儿的附和。
柳暄红被隔壁三姐柳眉戳了戳胳膊,抬眼,三姐眉开眼笑问:“你听到了吧?山哥儿和幺弟结婚妥了。”
柳暄红:“????”
她听到了啥?
“三弟和幺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