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房子买来也不是立刻就能住的。
还要,装修,通风透气等等麻烦事儿,柳暄红和几个孩子仍要在宋家待一段时间。
“哼,太阳晒屁股了还躺屋里,也不知道要干活儿,要搁前两年,一家子就得懒死!”
此时,的一天方来临,老太太就坐在三房廊下骂开了,尖利的嗓子在耳边突突突,刺得人脑袋疼儿。
“娘~”宋小果睡在中间,和柳暄红搁了个小月儿,家里几个孩子都被老太太吵的睡不着,柳暄红也被吵醒。
三房在县里买了房,虽还没搬去,但是离开的事儿板上钉钉,老太太往后再也不能拿捏她们,心慌呀。
可是她想像村里其他人家大家长一样收拾三房,却找不到法子。
村里一般人家哪家媳妇儿子不听话了,卡钱粮,不给饭吃,兜里没几个钢镚儿,饿个几天人也就妥协了。
奈何这招老太太使过,后果就是三房直接不跟宋家人吃饭,自己用钱换票买粮。
柳暄红领着一家子隔三岔五吃肉和大米饭,日子比先前过得美滋滋,招引得其他几房人羡慕,倒把老太太气的够呛。
老太太去外头诉苦,说三儿媳妇不孝顺,想坏了她的名声。
然而原配柳暄红懦弱胆小的形象深入人心,纵然她后来干了几件大事儿,去县里摆摊做买卖了,但因着村人少和她接触,社员们脑子里的她还是那个怯生生的模样。
甚至社员们暗自嘀咕,老太太是得多糟蹋人,逼的小媳妇农民不干,跑去县里投机倒把。
这年头谁不是活不下去了,好好的地不下,跑去投机倒把提心吊胆呀。
老太太诉苦没诉成,反而坐实了自己坏婆婆的名声。
气的她实在没招了,左右看三房不顺眼儿,又没法子,只能大早上坐在外头指桑骂槐,闹人睡觉。
柳暄红翻了个身,耳边又响起老太太的骂声。
“老大媳妇,鸡喂了吗?饭做了吗?衣裳洗了吗?你也不听话想气死我呀,可惜你不是某些有本事儿的小媳妇,就一辈子地里刨食儿的命!”
简直阴魂不散!
柳暄红这暴脾气,可忍不了,迷迷糊糊随手抓起一个物件扔了出去,哐当一声,廊下的老太太被吓了一跳,外面安静了。
她满意地搂了搂怀里的小姑娘,继续陷入梦乡。
老太太瞅着散在地上的大木盒子,心有余悸地抚着乱跳的心脏,低头往院子里走,离三房远了点才小声咕哝:“反了反了,小媳妇都要打老娘了。”
宋老头瞥她一眼,没好气道:“老三媳妇是不对,但谁让你一早上闲的蛋疼吵吵嚷嚷,大家都被你吵醒了。”
这时候,不光三房没睡醒,其他几房也在休息呢,不过大家都晓得老太太是存心要找麻烦,忍着她的念叨罢了。
老太太被老头吼了一声,撑不住面子,捂着脸哭哭啼啼转而哀嚎自己命苦。
几个儿子儿媳也不能当听不见了,纷纷起床披上件儿衣裳去劝老太太和宋老头。
当宋家二闺女宋素芬回娘家时,瞧见一屋子人这时候都起了床围着老太太转,满脸惊讶:“生什么事了?”
老太太看许久不见的二女儿回来了,想到这段时间柳暄红的嚣张,老头子的不理解,其他儿子媳妇也不孝顺,她扒拉着女儿哭诉个不停。
其他人见状,忙不迭去干活,由着老太太和闺女诉苦。
宋素芬一回家就得了一脑门官司儿,听的她脑袋胀疼,还不敢走,毕竟她这回上娘家门来,是有事相求,嘴里同仇敌忾附和亲娘骂了几句三房,老太太顺心了,缓和道:“要不说闺女贴心。”
老太太期待地看向闺女:“她蹿你娘头上恁多天,闺女,你得给你老娘想个法子治她!”
宋素芬其实并不信老娘所有的话,毕竟婆婆总爱找媳妇茬儿,而她三婶软弱可欺的形象深入人心。
但还是那句话,谁让她有所求呢,想着自家娃子闹腾要上学,她在脑海里过滤了遍儿三嫂子的朋友亲人,略显为难道:“娘,这,三弟妹有钱有粮,又是个厚脸皮的。”
老太太脸一沉。
宋素芬脱口而出:“不过我听我婆婆说,弟妹娘家最近不太平,可以让她回家瞧瞧,娘你也能舒心些。”
老太太眼睛一亮,就柳家的那个死老太婆,可不是个好角色。
她心里有了主意,痛快答应了闺女借三块钱的要求。
一上午,柳暄红都觉得老太太对她笑的渗人得慌,老太太竟然还笑眯眯道:“老三家的,你在县里买房是喜事儿,通知亲家了吗?不会没有吧?”
柳暄红脚步微顿,她还真忘记了。
便宜丈夫宋渊她是偶然想起,但是柳家……
柳暄红拧眉回忆,现她从前也甚少回去,上一次回娘家,还是过年前。
老太太一看她这反应就知道她没有说,她提了两句让她回家告诉娘家高兴高兴,便走了。
柳暄红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在她看来,到时候房子弄好了再告诉也不迟。
不过她没想到,第二天,就有隔壁柳家村过来走亲戚的社员给她带消息,让她回去一趟。
柳暄红微愣,那妇人满脸八卦的表情,更是让她摸不着头脑。
“娘,明天是你一个人回去?还是我们也一起?”宋小果跃跃欲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