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雅也没想过在意,她就是一时气昏脑袋而已。
其他人说她坏话也就算了,小孩子怎么可以说她坏话?
殷王室连小孩子都不会教,可见殷人有多野蛮粗鲁。
“听说明日太子殿下就休沐了。”
伯雅回过神,眼前浮现姬稷俊美白皙的面庞和他挺拔的英姿,她的思绪瞬时沉下来,不生气了:“他总是夜晚归来,每天一回来就直奔建章宫,我寻不到理由也不好寻理由接近,明日他休沐,白天我便有理由去寻他了。”
乌夫人问:“公主打算如何做?”
伯雅:“依我看来,他虽年轻,但心思深沉,一举一动,甚是沉稳,以他这样喜怒不言与色的性格,太过直白的女子,他定然不喜,我不打算同他说太多话,几句殷语同他闲聊,便足矣。”
乌夫人笑道:“公主学殷语学了好几年,总算能派上用场了。”
伯雅感慨:“是呀,总算有用武之地。”
伯雅从帝台离开那年,便一直在学殷语。
她不喜欢殷人,因为殷人做了天子。
她学会殷语,方能了解殷人的一切。
殷语很难学,叽叽呱呱听起来很是乡土,她曾一度学到掉眼泪,可是再委屈再难学,她还是熬住了,她现在说起殷语来,和殷人没什么区别。
只有让殷人觉得她也是殷人,他们才会接纳她信任她,她才能从他们身上夺回她想要的东西,属于夏王室的东西。
第二天清晨,伯雅早早地起来了,她精心地装扮自己,花了整整两个时辰,从头到脚,无一处不精致。
她坐着轺车,往建章宫而去。
冬日的建章宫,白雪皑皑,从她居住的宫室到建章宫,路上并不好走。车轮在厚厚的积雪中碾过,缓慢前行。
走过艰难的一段路,道路靠近建章宫时,路上不再见雪,路变得宽阔起来。
车在台阶停下,伯雅下了车,没有急着往前,而是细细整理一番仪容,这才迈开步子。
她的姿态是这般高雅美丽,每一步迈出去,都透着夏王室的清贵与端方。
伯雅勾起浅浅的笑容,眉眼间尽是神秘的风情,正要踏上台阶最后几层,忽然听见一阵喧闹的笑声传来。
笑声中,有小童,亦有成人男女的声音。
她站上台阶最高处,抬眸看去,雪地里,一群人正在玩闹。
一个随人模样的男子背着一个小童来回跑,小童用嘴叼着梅花,跑一趟叼一朵梅花。
他们在比闹雪梅。
小童喊:“星奴,你是不是老了呀,跑得这么慢!”
那名叫星奴的随人回道:“兰儿,你是不是又胖了,沉得我都背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