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上,姬重轲提起伯雅择选殷贵为夫婿的事。
众人安静下来。
大家都在等着伯雅的回应。
伯雅只当自己听不懂,继续喝酒。
孙家为她造的势已经成功,今日城门口那一张张崇拜敬仰的百姓面孔便是最好的结果。孙家没了固然可惜,但若孙家还在,也不一定有用处,最多拿来做可有可无的挡箭牌。
姬重轲见伯雅喝酒,他没有再继续问,挥挥手,席上各家殷贵的公子们出列。
此举何为,意味明显。
伯雅佯装害羞,以袖遮面。
待各家公子展示过才艺后,伯雅羞声道:“竟挑不出一个差的,皆是人中龙凤。”
众人笑道:“公主谬赞。”
伯雅看向姬重轲:“早年间王父曾夸殷人英勇威武,个个都是好汉,那时我还不信,今日一见方知,王父说得没有错,殷人男儿,皆是世间好男儿。”
她搬出夏天子,又将殷人一顿好夸,姬重轲不好再逼她当场择选,让人全坐回去。
伯雅没有回避择婿的事,殷贵公子们坐回去后,她反倒主动提及婚事,她说:“殷人男儿这般好,伯雅要想一下子从中挑出夫婿,只怕有些为难,可否让伯雅慢慢挑,一个个挑?”
姬重轲也不愿意对昔日旧友的女儿太过强势,他沉思半刻,道:“当然可以。”
“多谢陛下。”谢了恩,伯雅忽然从长案后起身,她来到殿中央,俯身拜下去:“伯雅有一个不情之请,可否请陛下恩准?”
入城初见时,姬重轲便免了伯雅的礼数,如今她忽然行起大礼,姬重轲颇为惊讶,命人搀扶她:“这是何故?快起来。”
伯雅不肯起,她伏在地上说:“孤女向天子请愿,自然要跪伏相告。”
姬重轲:“有何愿望?”
伯雅:“王父曾经想过修缮云泽台,他说,待云泽台修缮完毕,就带我去云泽台小住,托天子的福,云泽台早已修缮完毕,王父虽然不在了,但我仍想一尝当年的心愿。”
姬重轲皱眉:“你想去云泽台住?”
伯雅:“小住即可,伯雅只想在云泽台住上一个月,一个月后,待王父祭日,我也好告诉王父,云泽台住起来究竟是怎样一番滋味。”
姬重轲不说话,因为伯雅的话让人无法拒绝。
伯赢是否真说过那话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伯雅以孝道为由,她说了,她想住云泽台,不是因为她想住,而是为了圆当年和父亲的心愿。
她要是说住着不走了,至少有话驳回去。可她表明自己只住一个月,一个月而已,好像又算不得什么事。
殷王室若是不应,反倒衬得殷王室小气。
应是要应的,唯一的问题是,伯雅入住云泽台,外面定要流言四起。流言传着传着,有时候就成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