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验证她自己的话,她大着胆子,伸手去牵住姬稷的手。
才刚牵一下,就又收回。像刚碰过蛇一样,那只手紧攥缩在她的衣袖下。
姬稷用她牵过的那只手去捞她的袖子,将手递到她面前,他用鼓励稚童的眼神哄她,再多牵一下。
赵枝枝豁出命般一把抓住他的手。
姬稷顺势十指紧握,“乖,就是这样,赵姬做得很好。”
赵枝枝浸在姬稷不容抵抗的目光中,两个人对视半刻,姬稷先将脸转开,而后赵枝枝才敢将脸转开。
手没放。
一直牵着。
姬稷心跳得很快,他尽可能平静地引导赵姬接受他。
倘若他慌了,赵姬会更慌。
所以他不能慌。
其实他也不清楚自己有什么好慌的,就是心里有点乱,被赵姬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有些口干舌燥。
“睡了一整天,饿坏了吧,快吃点东西。”
赵枝枝不饿,她昨晚吃了那么多樱桃酥,她现在肚子还撑着呢。
赵枝枝忽然想到,就刚刚沐浴那会,她出恭过三次,这么丢脸的事,是不是已经被他知道了?
“兰儿端药给你喝了吗?”姬稷忽然问。
赵枝枝连忙在脑海中回想:“沐浴后喝过一碗甜甜的汤汁,不知道是不是药。”
姬稷说:“那就是药,怕你嫌苦,加了蜂蜜。吃了那个,就不用担心闹肚子了。”他顿了顿,又道:“就算想出恭也无事,会有人将你洗得香香的。”
赵枝枝耳朵都羞红,说话还是有些结巴:“知道……赵姬知道了。”
“要是你不想吃东西的话,就看着孤吃吧。”
姬稷也睡了一天。
但是他起得比赵枝枝早,难得的闲暇,他读完了几卷楚国人撰的言,练习了几天未做的投石击剑和距,还和昭明下了一回棋。
他做完这些,赵姬还没醒,他只好又去画堂找书看。
这次他没看言了。他找出那些藏在箱子最底下的丝帛画,细细地观赏,以防今夜不时之需。
想到这,姬稷吃东西的度变快了。
他埋头苦吃,即使是用不太习惯的左手拿筷,动作有所迟钝,还是顺利且快地解决了这顿吃食。
吃完后,他抬起头,抿着嘴角的油渍盯牢赵枝枝。
姬稷并不知道,此刻他的眼神比老虎还可怕,炯炯黑亮,像是要将人拆骨入腹吃干抹净。
赵枝枝眼神慌乱,她太熟悉这种目光了。
从她七岁起,就有好多好多男人用这样的目光看着她。
她不自觉躲开姬稷的注视,被他紧握的手也往外缩了缩。
姬稷一愣,问:“是不是看孤吃得香,你也想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