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被关了起来。
赵枝枝揉揉红的眼,换了坐姿,从裙下伸直两条腿,快揉了揉跪麻的膝盖。
门边传来细碎的说话声和脚步声。
赵枝枝瞬时恢复端正坐姿,眼睛紧盯屏风那边。
一个个矮小的身影映在上面,活泼乱跳朝她奔来。不是太子,是小童们。
赵枝枝沮丧地垂下脑袋。
兰儿领着几十个小童,来来回回穿梭,总算将一百碗樱桃酥送齐了。
“赵姬,快来,快来。”
赵枝枝被牵着从床上下来,屏风前铺开一张竹席,上面摆满陶碗,陶碗摆成一个圈,中间留下的空地就是给她坐的。
“这是太子赐给赵姬的夜食。”兰儿张开两只手,比划:“整整一百碗哦,全都是赵姬的!”
赵枝枝问:“只让我一个人吃吗?”
兰儿重重点头:“当然啦,殿下赐给赵姬的,那就只能赵姬吃,别人都不能吃!”
说罢,他将竹席边缘的碗挪开几个,请赵枝枝坐到竹席中间去。
“奴们走了,赵姬请用食。”兰儿领着一众小童,恭敬朝赵枝枝躬身。
门重关上,这次没再听到上锁的声音。
赵枝枝看着围绕她周身一圈的樱桃酥,既高兴又无助。
高兴的是,她最喜欢吃樱桃酥了。
无助的是,这里有一百碗樱桃酥。
小童说了,樱桃酥是太子赐的,太子只让她一个人吃。
太子赏的东西,她怎敢不吃?要是没吃完,太子也许会罚她。
他已经不待见她了。他丢她一个人在寝屋,至今没有出现,还让人上锁关了她一阵子。她肯定是无意中做错了什么,所以才惹得他不喜,临时改了主意,不来宠幸她。
现在,他派人送来一百碗樱桃酥,或许是想试探她是否听话,再给她一次机会。
赵枝枝战战兢兢捧起一碗樱桃酥,对权力的畏惧以及生无所依的无奈全都化作眼泪涌出来。
她一边吃一边小声为自己鼓气:“我会全部吃完的……我一定……一定可以全部吃下去的……”
姬稷从宫里出来时,已是深夜。
巡夜的宫人正在宫道处用冷水浸面,以保持绝对清醒的意识,看护好宫闱内的每一寸土地。
他们见到姬稷去而复返,顾不得满面的水渍,惶恐跪伏:“殿下。”
姬稷随便指了个人:“去宫库取一件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