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稷整好衣袖上的褶皱,长长叹口气。
罢,其实也不算太麻烦,赵姬也就是胆子小而已。
既然决定将她养在身边,那就得将她养好,虽然他没养过女人,但凡事都有第一次,慢慢摸索就行。
路上已经清理过,没人能够撞见云泽台主人探望自己的姬妾竟需做女子打扮。
姬稷从轺车下来,半边扇子遮面,悄悄进了南藤楼。
南藤楼见过姬稷的人全都被调走了,楼里就只剩阿元和金子,在庭院蹲着玩蚂蚁。
姬稷直接上楼进了赵枝枝的寝屋。
少女趴在榻上,手里一根刀,正一一划地往空白的竹简上刻字。
刻字的姿势很笨拙,字也很丑,双生子刻的字都比她好。
竹简上反反复复就是那么几个字,是他以前教她的那些。
姬稷立在她身后看了会,没有出声打断。
直至她将竹简都刻满,她自己满足地收起来,回头看他,大吃一惊。
“我以为是哪个寺人进了屋,原来是你。”赵枝枝从榻上爬起,高兴地朝姬稷扑去:“啾啾,怎么你来了也不叫我,早知是你,我就不刻字了。”
姬稷将她从怀中扶正,仔细端详她的脸。
少女眼下两道黑圈,雪色肌肤透出虚弱的惨白,怏怏倚着他的胳膊站好,见他看自己,巴掌大的小脸蹭过去,贴着他的衣袍,双手搂住他。
她依恋地靠着他:“啾啾,如今你住在哪?听说你们殷国贵族之女都被留了下来,没有充作宫人,你现在住的地方可好?我求过家令大人,请他让你和我住一起,可是家令大人不敢做主,他说得太子殿下做主。”
姬稷轻柔抚摸她的乌:“我的住处很好,你无需替我担忧。”
少女露出笑容:“那就好。”
姬稷低下眉眼:“我听人说,你夜不能寐?”
少女两腮微鼓:“谁传的话,我才没有。”
姬稷指了指她眼下的黑圈:“那这是什么?”
少女无奈,话像含在嘴里缓缓吐出来:“好啦,告诉你便是,我确实睡不着。”
“为何?”
“因为我一闭上眼,就想到太子殿下。”
姬稷面上薄红。
原来是他误会了,她不是害怕他,而是夜夜惦记他,想他想得睡不着。
这可如何是好。
他该如何宽慰思春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