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课不多,钟乐欣就多了时间去咖啡厅多兼一会儿职,正好,也多了些时间等周时景再次到那家咖啡厅来。
那段时间,她总是多了些心思关注咖啡厅角落里那个靠窗的位置,周时景每次来都坐那儿,偶尔十几分钟,偶尔两三个小时。
她算准了时间早早在咖啡厅里等,只是想多看他几眼。
可不是每一次都能让她如愿以偿。
今天她等了很久都不见周时景的影子。
钟乐欣有些愁,软眉轻撇着,视线落在角落的那张空桌上,看了好久好久。可出神都没落个清净,没一会儿,电子播报器里进来了的订单。
她只好收回视线,忙活起工作来。
为客人做好一杯拉花咖啡,钟乐欣就端着送过去,路过那个空位时,钟乐欣脚步顿了顿,端着咖啡盘的手不由得一紧。
她刚刚看花眼了。
居然以为周时景在。
稍稍反应过来这是自己不该产生的幻想后,她无奈般的扯唇笑了笑。
正要端着咖啡继续向前走,不料却撞到一个客人,咖啡全洒了,杯子摔落于地,咖啡四飞五溅,弄脏了那人的衣服。
动静过大,厅内听见动静的客人皆频频投来目光。
钟乐欣看着面前的男人脸色不太好,心脏瞬间提到嗓子眼,她赶紧跟他道歉:“对不起先生…我不是故意的。”
男人是个有钱的主,穿金戴银,这种人一般都心高气傲,看不起做服务生的钟乐欣,逮着她就是一顿骂:“你怎么搞的!会不会做事儿!把你们经理叫来!”
“对不起先生…”
男人在气头上,什么话都听不进去,气得脸红脖子粗:“对不起有用吗!”
钟乐欣手指揪着咖色围裙,犯难似的抿了抿唇,跟他打商量:“这衣服我不小心给你弄脏了,我给你洗……但可不可以,不要叫经理。”
她家里没钱,咖啡厅的工作是她收入的主要来源,要是这份工作没了,她在宜州市的经济来源也就断了。
但男人并没有理睬她的恳求,她卑微的样子,正好助长了他心里的怒火。
“你给我洗?你知道这衣服多贵吗你就洗?”男人也不跟她废话,粗着嗓子喊:“把你们经*T理叫过来,今天这事儿没个结果谁都走不了。”
经理没一会儿就来了。
一看闹场子的人就吓了一个哆嗦,对方是某知名房产老董的儿子,在宜州有头有脸,是不敢招惹的对象。
经理点头哈腰的跟他道歉,男人不领情,以势力做要挟。为了保住咖啡厅以及为了咖啡厅今后的展,经理只好听从了男人,当着所有人的面开除了钟乐欣。
钟乐欣敢怒不敢言,她心里委屈。
收拾东西换衣服,狼狈的离开了咖啡厅。
她并没有想到,事态会展成这个样子,之前在她看来,经理对她是极好的。
心里像是压着一块儿大石,喘不过气来。她走到公交站等大巴,兜里的手机正好响起。她将它摸出来,看到手机上的来电联系人时,心里又好比被灌进了一汪泉水。
仿佛所有的难过都成了过往。
她按下接听键,欢快的朝电话里喊了声“妈”。
因为学业忙碌每天又兼职赚钱,自开学以来,她和父母都没联系过。不过这下正好,她被开除了,一下空出来很多时间,可以把这些天自己受的委屈好好说出来了。
钟妈妈是典型的农村妇女,常年在家操持生活,太阳日积月累的照拂,让她整个人都变得粗沥了许多。
市侩气息浓重。
钟妈妈:“乐欣啊,最近过得好吗?”
钟乐欣一想起刚刚自己在咖啡厅里的遭遇,苦笑一番:“您别担心,我很好。”
“那行。”钟妈妈性格直来直往,“你在那边打工上学应该赚了不少钱吧,能否给妈妈用一点儿,这物价上涨的快,你弟这个月学校生活费又涨价了…”
钟妈妈的话直白易懂,但此刻落在钟乐欣的耳朵里,却云里雾里的。
她张唇微启:“妈妈你这是……”
“让你给我打点钱回来。”钟妈妈再一次申明她话里的意思,“咱家啊这情况啊,以后就只能靠你了,等你上完大学就回来找个工作……”
钟妈妈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钟乐欣出声打断:“妈,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一听钟乐欣跟她唱反调,钟妈妈的音调都不自觉提高了不少,像是别了个小喇叭,往四周扩散:“我当然是为你好的意思。”
“大城市有什么好,那些商人狡猾奸诈得很,你一个女孩子,去跟他们混干什么。”
钟妈妈每次都是这样,太自我,又太喜欢帮别人做决定。
心间一瞬间冷了下来,钟乐欣受了一肚子气,觉得很委屈,声音里抖:“可我也有选择的权利啊…”
“你一女孩子要什么选择权,以后还不是要嫁人,成为别人的媳妇。”钟妈妈的话直愣愣的蹦过来,像无数颗雪粒子,失重般砸到钟乐欣的心上,千疮百孔。
钟乐欣忘了。
她一直以来都是这样。
市侩又自我,总喜欢替她做决定。
还记得在她很小的时候,那段时间很流行梳蘑菇,周边的小朋友都*T去剪了,只有钟乐欣没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