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辗转反侧了一夜,做了一夜的噩梦。我出了一身的冷汗,汗湿了我的睡衣。等我从噩梦里醒过来,天早就亮了。我起netg去洗澡。热水喷在我身上、脸上,令我清醒,令我坚定。我对自己说:&1dquo;我要去做点儿什么!我一定要去做点儿什么!他们去追查了,我也要去追查我想知道的真相!我要知道事qíng的真相!”
二
我说gan就gan。我洗了澡出来,换了一套出门的衣服,告诉梁主任我要去穆爷爷家里玩,他丝毫没有疑心,派了车和人送我出门。穆爷爷的孙子穆释扬是我从小的玩伴,也是个很有办法的人,我见到他,就悄悄告诉他:&1dquo;我想去府河玩。”
他说:&1dquo;好啊,我陪你去。”我暗暗指了指不远处的侍从们,小声地嘀咕:&1dquo;我不要带尾巴。”他笑了。这种事我们两个也gan过几次,甩掉了侍从官溜出去吃宵夜什么的。他是雷伯伯的外甥,而雷伯伯又是侍从室的顶头上司,再加上父亲又很喜欢穆释扬,所以侍从室总是替我们担待了下来,只要我们不是太出格,他们就睁只眼闭只眼,只当不知道。
他说:&1dquo;我有办法。”
他真的有办法,他告诉侍从们我们要去二楼他的房间下棋,然后拉着我上楼去,吩咐用人该怎样应付侍从们后来的盘问。接着我们从用人用的小楼梯下来,再穿过花园溜到车库里,他亲自开了他那部越野吉普车,带着我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出了穆家大门。
自由的空气万岁!我真想大声地叫出来。我们顺着公路长驱直下,一路畅行无阻。花了两个多小时就到了府河。他正要把车开进市区,我说:&1dquo;我要去万山。”他怔了一下,说:&1dquo;去万山?太晚了,我怕今天赶不回去。”
我说:&1dquo;我就要去万山!”
他说:&1dquo;不行。今天回不去的话我会被爷爷骂死的。”
我说:&1dquo;如果你不带我去,我就一辈子不理你!我说到做到!”
他叹了口气,我知道他会答应的。果然,他沮丧地说:&1dquo;好吧,算你狠。”
我们又顺着公路继续走,终于到达了万山。他问我:&1dquo;你要去万山的什么地方?”
我说:&1dquo;第二舰队基地。”
他吓了一大跳,扭过头来看我,&1dquo;你去那里gan什么?”
&1dquo;你别管!”
他说:&1dquo;你进不了基地的。那是军事禁区,闲人免进。”
我从手袋里取出特别通行证扬了扬,&1dquo;有这个我连双桥官邸都能进去,它不会比双桥官邸的安全级别还要高吧。”
他瞪着我,像瞧一个怪物,最后他说:&1dquo;你真是无所事事!”然后他就掉转了车头,我急得大叫:&1dquo;你做什么?”
他说:&1dquo;带你回乌池!我看你简直是在头脑热,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一字一句地说:&1dquo;我没有头脑热,我也知道我在做什么。你不愿陪我的话,你就一个人回去好了。”
他嗤之以鼻,&1dquo;你一个人跑到军事基地去做什么?我不把你立刻押回去的话,我才是头脑热呢!”
我说:&1dquo;你要是现在把我押回去,我就真的一辈子不睬你了!”
他打量着我,估摸着我话里的坚定xing有多少。我bī视着他,他终于投降了,嘀咕说:&1dquo;爷爷非剥了我的皮不可&he11ip;&he11ip;还有舅舅。天哪!”
我说:&1dquo;我会帮你说qíng的。”
他斜睨了我一眼,&1dquo;哼”了一声,言不由衷地说:&1dquo;那我先谢谢了。”
我们再一次转过车头,由于不知道路,我们边问边走,一直到天快黑了,才到了基地外头。huang昏中的军港真是美极了。隔着铁丝网的栅栏看进去,漫天都是玫瑰紫的晚霞,颜色越近天边越浓——在海天jiao接的地方,就成了凝重的黑红色,隐隐地泛着一层紫纱,海水也蓝得紫,海1ang的弧线均匀而优美。在那月形的海湾里,静静地泊着整齐的军舰,一艘接一艘,像一群熟睡了的孩子。
穆释扬和大门的岗哨在jiao涉。他一向有办法,我知道的。他拿出了他和我的通行证,岗哨终于放行了。他将车开进基地,转过脸问我:&1dquo;现在你总应该告诉我你想做什么了吧。”
我说:&1dquo;我下车,你回去。”
他一脚踩下刹车,要不是系着安全带,我的头准会撞到车顶篷上。我瞪着他,&1dquo;你怎么开车的?”他说:&1dquo;你准是疯了!我把你一个人扔在这里然后回去,那我也准是疯了。”
我撇撇嘴,&1dquo;我接下来要做的事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说:&1dquo;你要是想单独留下来,
我誓,我立刻拖也要把你拖回去!就算你连下辈子都不理我,我也要把你弄回乌池去!”
我从来没见过他这么大的脾气,我呆了一下,说:&1dquo;好吧。我要去找人。你要跟着就跟着吧。”他问:&1dquo;你要找什么人?”我苦恼地说:&1dquo;难的就在这儿,我不知道。”
他又像瞧一个怪物一样瞧着我了,他慢吞吞地说:&1dquo;人家说女大十八变,越变越漂亮,你却是越变越像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