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了监察院之后,监察院用了不少法子令他开口,这一份,便是他最后的供状。上面详细地讲述了二皇子是如何在京城中送‘客’,又是如何与外敌暗通款曲。”
“在这之后,监察院又通过了一些特殊的渠道,一一对这些进行了核实。不得不说,二皇子确实十分谨慎小心,传讯的方法……也确实令人意想不到。”
“二皇子看看,可有疏漏?”
这一席话一出,不光是独孤泽脸色变了,就连在场的朝臣也在窃窃私语。
赫连瑾的话颇具技巧。
一方面,他为了照顾梁楚与北殷现存的关系,并没有将细节说得太明白。
但是另一方面……
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听懂了究竟生了什么。
赫连笙僵在原地,大脑蓦地一片空白。
良久,他浑浑噩噩地抬起眼,入目之处,只有赫连衡担忧又焦急的目光。
*
局势瞬息万变,一旦有了开始,接下去的一切便都顺理成章。
独孤泽在京城中的一切联络点均被一一查封,这其中有茶坊,有花楼,还有一些地下赌庄。
御林军在郊外还现了独孤泽此番带来的一支秘密的北殷军。可想而知,若是没有提前探知消息,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一切均以雷霆万钧之势在生。
独孤泽被压入了软牢,毕竟是北殷皇室,并没有人为难他,吃穿住行皆是以礼相待。
只是软牢外,八百里加急的飞鸽传书已然到了北殷。
与此同时一同到的,还有梁楚在外的数万兵马。
他们陈兵于梁楚与北殷的交界线外,只待一声令下,便可长驱直入。
宫内,宠冠六宫的兰贵妃被褫夺了封号,贬为答应,软禁在了宫内。
在软禁前,这位艳绝天下的公主第一次卸去了钗环,一身素衣在御前跪了一夜请罪,却依旧没能见到圣驾。
独孤氏倒的突然又彻底,如大厦将倾。
而北殷与梁楚积攒了数百年的情谊,终于在此时此刻,尽数碎裂。
取而代之的,是摆上台面的,直白而尖锐的利益冲突和矛盾。
这一日,宫中的传旨太监到了顾府。
顾府是这一次事件的大功臣,因而,传旨太监面对顾家人,都很客气:
“顾大人,圣上让您进宫一趟。”
“臣知道了。”
顾业潭俯身行礼。
然后,他犹豫了一瞬,先给对方塞了一点银子。
传旨太监眼眸一动,将银子塞入袖中,然后对着顾业潭绽开了一个笑容:
“顾大人是有什么要问的么?”
顾业潭停顿了一下,轻声道:“不知圣上对毓王殿下……”
相较于宫内被褫夺封号的兰贵妃,毓王只是被轻飘飘地下了个禁足令,便再无了声响。
毓王不怎么参政,也没有实职,朝野上下最多在心里嘀咕,并未有人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