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越帝跟北殷族的族长,可是真正的过命之交。”
“百年之前的事了。”
顾渊淡淡地开了口。
“是。”
孟乾将空茶杯放下,应了声。
话已至此,再多的也说不出口。
两人一时,皆是无话。
不过,虽是说不了正事,不一会儿,孟乾又想起了些别的。
“说起来。”他道,“七殿下今年……也该十七了罢?”
“应该是。”顾渊想了想,“怎么?”
“没怎么。”孟乾嘴角勾了勾,语气很懒,“陛下不是对兰贵妃母子都宠爱有加么?七殿下娇纵任性,自小便出了名,也不知道日后是哪家小姐倒……有这个福气。”
“不过……”他想了想,笑了,“我听说七殿下性子不好,相貌倒是随了其母,极为出挑,尤其是一双异瞳,漂亮得跟妖孽似的,真想见见。”
梁楚不如北殷风气开放,但男风之事也盛行。
这话里含着点隐约的狎昵意味。
顾渊沉了脸色,茶杯放在桌上,出清脆的一声响。
“孟乾。”他淡淡地道,“慎言。”
孟乾识,对他做了个“不说了”的手势,然后想到了什么,转过了头。
他们说了这么会儿话,都没避着身后的小姑娘。
这会儿转过去,孟乾才现,她还在盯着手上的面具呆。
“小亭月,还在看漂亮哥哥买给你的面具啊。”他笑了。
顾亭月刚回来,就说有个漂亮哥哥给她买了面具。
她怕生,很少跟陌生人亲近。
这是件稀奇事儿。
为此,孟乾还戏称,顾渊的兄长地位要不保。
小姑娘不搭理他,专心地看着面具呆。
做工粗糙的面具上,斑斓的蝴蝶展翅欲飞,吸引了她的全部目光。
孟乾看了一会儿,在心里叹了口气。
正欲收回目光,他的目光落到一旁的窗外,顿了一下。
“哎,行舟。”他语气微妙,“你看那儿。”
顾渊顿了顿,抬起了眼:“嗯?”
“邹宏济。”
孟乾言简意赅。
顾渊一怔,随即,皱起了眉。
*
芙蓉楼外的暗巷内。
赫连笙看着面前醉醺醺的人,揉了揉刚刚被攥得通红的手腕,觉得挺有意思的。
他难得出宫一趟,前有拽着他衣角碰瓷的小姑娘,后有一个在这大放厥词,让他堂堂皇子陪一晚的……
“你刚刚说。”他饶有兴地道,“你姓什么?”
“我家公子姓邹。”一旁的家奴趾高气昂地开了口,“你可以去京城打听打听,邹公子看上你,可是你的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