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谢航迟疑了一下,“其实你没睡多久。”
这条路段驶过的几乎都是黄牌教练车,考场应该不远了,季思年将手臂与车子保持相对静止,拧开矿泉水瓶盖
水是早上等车时在楼下便利店刚买的,满得一用力挤就能冒出来。他小心翼翼地送到面前,忽然车子一个丝毫没降的转弯,水面直接倾斜着飘出来几滴,精准地洒在谢航身上。
这车保持原转了个曲线行驶,水刚飘了谢航一身,紧接着就飘向另一边,季思年眼疾手快地把瓶盖扣上。
水洒了不是大事,他没坐稳才是大事。
这个弯再多转几度都可以说是掉头了,季思年本来就坐在后排中间的位置,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眼看要被惯性甩到右边的女生身上,他慌乱地往左边一抓。
季思年在手忙脚乱中还保持着理智,一把拽住谢航的衣服,还特意多看了两眼,没一巴掌拍在什么不合适的地方。
“哎!”这一下拽得猝不及防,谢航差点被他拉着一起掀过去,连忙抓住门把手。
季思年甚至分神瞥了眼手里揪着的衣服。
黑衣服看不出哪里湿了,反正他手里那一片都是湿的。
这一个弯拐进了考场里,八点都不到,等候处就已经等了黑压压一片人。
季思年就着这个姿势喝了口水,终于让水位降到了安全线,这才松开谢航。
谢航看着皱巴巴的衣服:“你是不是没睡醒啊。”
“下去晒晒太阳就干了。”季思年对着他乐了半天。
教练拿着收好的现金去领了号码牌,交代他们去等候处找地方坐。
号码牌都是二开头的三位数,宋玮愣了一下,在教练独自开车走的前一刻问道:“这顺序不会是从一开始的吧?”
“那可不呗。”教练在升上车窗前扔下一句话。
等候处的座椅早就坐满了,大部分人都在墙根下站着,看上去一大半都是学生模样。
谢航找了个角落,季思年跟在后面,宋玮还在翻来覆去地感叹:“等二百个人?二百个!一共不到十辆车,我们要等二十多组?”
季思年听着烦心,打断了他:“我朋友九点来的,领了三百号,下午两点才考完。”
宋玮倒吸一口凉气。
他琢磨了一会儿,本来打算跟着他俩一起站墙角,抬头看了几眼,最后还是换了根柱子靠着。
一身黑一身白,看着吓人。
其实他最开始没想到能跟谢航凑在一起练车,在微信群里看到他以后兴奋了好一阵。
谢航在他们学校不说有多出名,也算是人尽皆知了。
实验是市重点,年年跟一高抢市状元,连败两年后学校全面收紧,校训即将变成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对于实验的学生来说,一个难以撼动的第一名比什么都更令人钦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