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航把手机丢到一旁。
“我该走了。”季思年看了看表,居然已经五点了,“我得回去吃晚饭,再在外面逛荡不回家,我妈真该伤心了。”
他们走出清吧狭小出口时,商业街已经热闹了起来。越靠近地铁站人越多,可以说是裹在人流里。
谢航半点没有遮掩身上的血道子,穿着一身黑,季思年看着都有些犯怵,生怕他被保安拉走,紧紧跟在他身后。
正值晚高峰时期,车厢挤得密不透风,车站内也是人来人往,他们要坐的不是同一号线,在闸机前分别都没来得及多说几句话,一句“再见”飘荡着连个尾音都没剩下。
季思年低着头点了半天才点出乘车码,进了站像没头苍蝇一样跟着人群转,还差点走到二号线去。
他一边乐一边候车,坐晚高峰的地铁真是各凭本事。
转天教练来家楼下接他时,他习惯性地拉开后排左侧的车门,没想到里面正好坐着个眼生的男生。
季思年握着门把手愣了半天才想起来今天谢航不来。
那男生也没动,就那样定定地看着他。
季思年一清早的愉快心情顿时烟消云散一大半。
他把门关上,换到了副驾驶。
“心情不好啊?”教练好整以暇地瞥他一眼。
“没。”季思年胳膊搭在车窗上,下意识摸了摸挂在胸前的烟,结果摸了个空,才想起来他这几天都把烟团成一团塞在口袋里了。
谢航这狗鼻子逼人戒烟比什么都管用。
季思年把烟从口袋里拽出来重挂回脖子上,伴随着这一动作,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灰影从口袋里跟着飞了出来,正好甩在教练脚底下。
教练正看着路况拐弯,没腾出嘴来损他,倒是腾出一只手帮他捡了起来,一边看后视镜一边递过来。
季思年看清是什么之后叹了口气。
谢航他家的钥匙,昨天居然忘了给他!
光听故事了。
他低声笑了笑,开了一条缝的车窗正稀里哗啦地漏着风,把头吹得有些乱。
他不甚在意地低下头抽了一口烟,白雾在风里顷刻消散。
教练斜眼看着他:“哟,你真会抽啊,我还以为你挂着玩儿的。”
季思年懒懒地看着飞倒退的行道树,勾着嘴角说:“家里养狗了,不常抽。”
他扫了眼后视镜,与后排那男生刚好四目相对。
那人穿着格子衫短袖,嘴里嚼着块口香糖,带着点探究地看着他。
季思年“啧”了一声,手指随便抓了把头,恹恹转过眼,低头点开了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