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练啊。”教练抽了口烟,“换人。”
他走到车后面,拍了两下巴掌:“往后退,看到地上这个水瓶的时候,数一二,右打满。”
季思年换到驾驶位上,现刚刚谢航练的时候没有重调座椅高度。
座椅调的不合适会影响入库的精准度,合着谢航刚才在给他表演全凭感觉开车呢。
他换了倒挡,一边后退一边问:“数一二是什么意思?”
“就是数一二!一、二!”教练跟喊口号一样示范了一遍。
季思年“哦”了一声,在后视镜中看到水瓶出现的时候,喊了一声:“一、二!”
“不用真喊出来,心里喊——喊完转方向盘啊!”教练比他声音还大。
“哎,没反应过来。”季思年乐了,踩了刹车,把车开回原位。
教练无奈地拎着板凳,看上去像打群架的:“算了,不数了,你看后视镜,看库角吧,这个库角消失就打轮。”
“没事。”季思年摆摆手,“记住了,数一二是吧。”
他从小就会左手画圆右手画方,不至于数个数就不会动胳膊了。这一次还算顺利,教练跟在他车屁股后面指挥:“右后角出现就把方向盘回正。”
“知道了,教练你躲开点。”季思年看他走来走去胆战心惊。
教练怒道:“你撞不上我,专心。”
谢航又在后排低声笑起来。
侧方停车不算难,只不过给人感觉要记的点位比倒库还多,出库起步还总是忘开转向灯。
在无比坎坷的几次练习之后,教练站在旁边点了根烟:“你也别上大学了,拾垃圾吧,拾垃圾都拾不着好的。”
“我靠。”季思年笑得不行,“教练你不能拿对谢航的标准要求我啊。”
“谢航来练。”教练把折叠椅放在地上,低头玩起了手机。
季思年从驾驶座下来,没有换到后排,直接坐到了副驾驶上:“跟你一起练车真遭罪。”
谢航一板一眼地调了座椅,难得认真地完成了这次对话:“是你没用心记。”
车子缓慢起步,季思年沉默了一会儿,扯着嘴角笑道:“心情好了?”
“嗯。”谢航把车停稳,换挡打转向灯,一套动作做的熟练,他的手骨节分明,握在方向盘上看着漂亮。他有些无奈地笑了一下:“我也没心情差,就是太累了。”
“看出来了。”季思年伸了个懒腰,“你一会儿……还去忙啊。”
“快结束了。”谢航长长叹了口气。
虽然这样想有些奇怪,但是季思年真的感觉谢航貌似把练车当成了一种舒缓身心的途径。
比起早晨的那个紧绷的模样,此时他整个人都松弛了太多。
是一种从里到外自心底的松弛,他不再掩饰自己的疲倦了。
至于谢航到底去做什么,他就算是个傻的也该猜出来个大概。
给尹博的微信他到现在还没有回复,估计不是还没起床就是一直在忙,微信内容也很简单,他想知道那个疗养院的老人家属,确切的说是老人孙子,签署的名字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