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因为那一顿烧烤,也许是因为公路上相隔不知多少米的遥相对视,那天的可乐喝得人有些醉,他想要破格一次。
——交一个朋友。
转日下起了阵雨,夏日的雨总是以倾盆为单位,下之前毫无预兆,惊天动地浇几分钟又停下。
谢航感觉他简直倒霉到了一种境界,一出门就下雨,雨点像在头顶倒大米一样砸在伞顶,好不容易走进地铁站就放晴,等坐到酒店那一站走出地铁又开始下雨。
他站在出口处撑伞,之前收伞时怕会在室内滴水,特意装进了一个塑料袋里,谁知他这一抽伞,水珠全飞出来,飘飘洒洒落了一身。
谢航一边叹气一边往外走,期间还抽空回了个消息。
季思年:别忘了啊。
谢航:没忘。
季思年了个小蓝的歪头笑表情包。
这家酒店挺豪华,谢航走进去的时候起码有五个服务生上来迎接他。他坐在大堂的沙上,给季思年了条语音:“我到了,黑衣服黑裤子,告诉他一出电梯就能看见我。”
过了一会儿,季思年也回了个语音条。
“你这行头应该去抢银行。”
三秒钟的语音很快播放完,谢航又点开听了一遍。
下来送纪念册的人是周英凡。电梯门一打开他就认出来了沙上的黑衣人,周英凡今天特意打了胶,穿得人模狗样,踩着小皮鞋走了过来。
他刚走近几步就停了下来,微微有些不可思议:“谢航?”
他上下打量着,确定谢航就是季思年说的那个“黑衣黑裤子”。
“怎么是……你?”周英凡表情很诧异,不过还是强行镇定下来,挂上了一个客套的微笑,“好久不见啊,最近怎么样?”
谢航沉着那张即便世界末日仍岿然不动的脸:“好久不见。”
他伸手要接周英凡手中的纪念册。
周英凡这才想起来谢航来的目的,眉毛一下子拧起来,似乎是意识到变脸变得太快,又赶紧换回笑脸:“老季让你来的?哈哈哈你俩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我都不知道呀。”
谢航抬眼看着他。
他这眼神太疏离,周英凡手不自觉一松,纪念册已经到了谢航手上。
他转身要走,被周英凡喊住:“外面下雨呢,要不要上去坐坐?”
想也知道就是句客气话,楼上是他们的同学聚会,他一个外人去个什么道理。
“那个……老季的腿怎么回事?听说受伤了?”周英凡“那个”半天才想出一个问句来,堪堪把对话进行下去。
谢航简洁明了地说:“出车祸了。”
周英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