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梁有道也在其中。
据他在京里交好的官员传来的消息是,6安之入京之后被罢了官,皇帝还在朝堂上好几次提起6安之,言若有恨,说要不是瞧在他在百越之地安抚民众有一些政绩,早下大狱了。
有人揣度着皇帝的心思,觉得6安之这辈子仕途到头了,梁有道提着的心顿时放了下去,况且随后皇帝便有重赏赐给他,言他在宁州多年劳苦功高,他顿时一颗心都落回了肚里。
梁有道入京之后,进宫面圣的当日,便被殿前御林军给扭住绑了起来,他还要挣扎,不断向皇帝申冤。
“你在宁州杀朝廷命官,屠杀百姓逼良为匪,贪污修河道的银子,还真当朕眼瞎耳聋,闭目塞听?”
“陛下,臣冤枉啊!到底是谁在诬陷臣?”
皇帝道:“冤不冤的等大理寺审完了就知道了。”
随着梁有道入京,埋伏在宁州附近的大军入驻宁州府,而随大军同行的官员去州牧府查帐,与暗中收集证据的胡常存联络,并收押了梁有道的心腹,甚至连驻守宁州的军队也打散调离当地,分派往西境北境驻守,等于一夕之间,把梁有道多年在宁州的经营连根拔起。
梁有道若是在宁州,还可能带着手下抵挡一阵,可他入京面圣,手下武将随他作恶者就被抓捕,宁州军群龙无,便成了一盘散沙,被朝廷军接管。
皇帝登大宝数年,早就想收回州牧军权,只是一直也没突破口,而梁有道被抓,其余入京的州牧也人心惶惶,为了安抚人心,他令人火审问,数日之内便对外公布了梁有道的罪行。
其余州牧听说了梁有道胆大妄为,不但屠杀染了时疫的百姓,更是多年贪污修河堤的银子,若非6安之机警早将百姓转移到了山上,只恐吴江府的百姓都要葬身洪水。
但就算如此,百姓房屋毁损无存身之处,多少商家百姓的损失谁来承担?
难道不是梁有道及其手下一干人的杰作?
皇帝摆出“梁有道视人命如草芥,致使吴江大堤多年未曾修缮,高税逼使百姓难以果腹,不得不上山为匪,这才抓他,只要大家老实当州牧爱护治下百姓,朕也不会动你们”的姿态,给众州牧吃了颗定心丸。
与此同时,召6安之入宫的圣旨送往6宅,6廷父子整装而出,天使现接旨的6安之不在,问清楚之后转头便直奔6家庄。
6廷:“……”
他多年盼着起复,却远不及三儿子运气好。
6建之喃喃道:“三弟这是要起复了?”
6廷暴躁开骂:“闭嘴!”
6家人后悔不迭,6建之暗暗埋怨亲爹脾气太倔,而老三也太不通情理,居然置家族利益于不顾,攀上了高门亲家,往后仕途通达,却不肯拉哥哥一把,着实无情无义。
不过天使扑了个空,6家庄只有老仆守门,闻听宫中传旨,问及6大人行踪,那老仆哆哆嗦嗦回答:“我家三爷……三爷带着姑娘哥儿出门游玩去了,不知几时回来。”
梁有道进京当日,6安之便带着6微几个,还有脑子一热请了长假的6弈一同出门游历。
6弈虽然目地的是飞虹山庄,但他生性洒脱,多少年被囿于京中,既烦恼于家庭事务的琐碎,又苦恼于夫妻之间话不投机,索性出门游历。
皇帝听说6安之出门游历不知归期,不由生恨梁有道误事,让他错失一名能臣,只得派人留信于6家庄,待得6安之回京之时再行入宫面圣。
唯有沈肇听说老岳父带着未婚妻出京,如遭雷击。
自梁有道入京,他忙于审讯吴江一案,多日宿在大理寺,连换洗衣裳都是袁秩送来的,期间更没收到6微片言只语,憋了一肚子话等着忙完了跟她说,谁知这没良心的小丫头竟然招呼都没打就出京了。
沈肇:“……”
沈少卿深刻的领会了一件事,果然忙于公务的人都活该打光棍。
他当即进宫面圣,向皇帝奏道:“陛下,微臣听闻陛下有意往各州府派按察使,微臣有一言启奏。”
皇帝含笑道:“沈卿不妨直言。”
沈肇道:“微臣与朱大人曾一起前往宁州查案,受到宁州官员热情招待,但实则微臣等人在明处极难查到有用的东西,反而不如胡大人在暗处查到的多。因此微臣觉得陛下与其往各州府明着派按察使,不如再派人暗记。微臣愿意亲自前往各州府做陛下的耳目,暗访各州府之事。”
皇帝听到一半,还当他要自请当按察使,谁知沈肇竟然自请当暗探,不由大感意外。
“沈卿忠义之心,朕已知晓。不过朕有一事不解,你为何想做暗探?”
沈肇难得露出几分羞赧:“微臣已与6大人家中长女定亲,她自小在飞虹山庄长大,习得一手好剑法,定亲之前就提起要到处走走,微臣实不愿将她拘禁于内院,但又想为陛下分忧,故而……”
皇帝大笑:“好你个沈卿!朕若是不答应你,岂不有些无情?”
沈肇:“微臣惶恐。”
翌日,沈肇便接到皇帝密旨,将他调出大理寺,成立按察司,令他带一队人马前往各州府暗访,全部听从他的调派。
沈肇与沈老密谈,老父亲忧心儿子的皇差从此要天南地北的跑,一把年纪还在打光棍,遇上6安之这么不靠谱的岳父,悄悄拐带自家儿媳妇出京,耽误了婚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