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睦州。”她忽然打断他。
时睦州闻声止了话,同时对上她那泛着水光的狐狸眼。
或许是因为喝多了上头没了理智,或许是因为此情此景太过引人动容,或许是某些情绪积攒到了顶峰。
眼尾肆意地上扬,笑意随之展露,司栗冲动莽撞地问出:“我能追你吗?”
……
司栗还记得第一次跟时睦州表白的场面。
是在高一上学期的末尾,也是在冬天。
那天下了雪,正好是考完试的时候,所有学生从各个教学楼一涌而出,学校门口热闹一片。
有过来卖食物的小摊贩,烤红薯的甜香味飘在寒冷的空气中。
路边尽是汽油尾气的味道,一辆辆私家车排着到校门口附近接送学生。
形形色色背着书包的学生和家长走在人行道上,交谈时洒出来的白雾向空中蒸飞。
也是那般的心血来潮,她本来想找个良辰吉日,在布置好一切的环境下和时睦州表白的。
可不知怎的,她就觉得那天最合适。
骤降的气温和热腾腾的红薯,僵的鼻尖和鼓动的心脏。
拥挤的公交车站,她站在他身边,公交车站那狭窄的地方挤满了学生,他们被迫在挡雨棚外站着等。
时睦州单手举着他那把黑色的雨伞,替他们二人挡着雪。
伞面虽大,可依旧无法完全容纳两人的身影,感受到自己周身都没有被雪淋湿,司栗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才现他有意地将伞面倾斜向了自己。
她将视线从头顶的伞面缓缓移到他那一直注视远方来往公车牌号的眼睛上。
又是这样,时睦州照料他人的时候,从来是这样偷偷又别扭的。
烤红薯的温暖从手心传到心窝里,司栗头脑一热,把手里买的这份红薯塞在他大衣兜里。
时睦州愣了,这才偏头看过来。
她不等他反应,直接问:“时睦州,我能追你吗!”
为了壮胆,她提高了声音,却还是迅被附近的喧嚣吞没。
不过这一句话,也确确实实被他听进去了。
因为时睦州的表情肉眼可见地瞬间变得怔愣。
没有惊喜,也没有不悦,好似是感到过于突然而不知如何反应的表情。
“你,”司栗的脸在这寒冷的雪天里变得滚烫,低着头问:“你听见了吗?我的意思是我喜欢你,我也不求你立刻答应我什么,就是想问能不能追……”
时睦州偏开视线,缓慢地眨了两下眼睛。
她话没说完,下一刻,面前站着的男生握着伞柄的手一紧,后退一步,转身直接远去,步很快。
随着风飞的雪点大面积地拍在她的脸上,让她有些热的头脑骤然清醒了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