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她力气真太小,还是男人看透了她为了缓解尴尬而转移视线的小九九,推了半天,推不动。
她气得真想打包将他扔进浴室。
这两天谈拢了一个重要的项目,6祁年今晚过于尽兴确实多喝了点儿,如她所愿,松了松衬衫领口,打算将上衣脱了进浴室洗漱。
云初抱着枕头,跪坐在床边,看见他动作优雅缓慢地解着衬衫纽扣,一双眼睛微微下垂地盯着她。
低冷的眸色与她对视了两三秒后,不冷不热地笑了下。
云初被他看得不自在,撑着下巴问:“你今晚跟谁喝酒去了?公司里的人,还是其他的大老板?”
6祁年直报了几家公司老板的大名,有的云初听过,有的没听过,但公司名字倒是全知道,毕竟没点儿名号怎么能跟邺枫扯上关系。
可这些她并不是真的感兴,公司里的事儿她压根听不懂,也不想听懂,女人最关心的无非就是女人罢了。
云初惊叹了一声:“这么多大老板,你们喝酒的时候,会不会叫小姐啊?”
6祁年捏着纽扣的手顿住,缄默了几秒,淡然平静地说:“看情况。”
云初睁大双眼,下意识地反问:“看情况?那什么情况的时候需要,什么情况又不需要?”
6祁年淡道:“看是正式点的局,还是不那么正式的。”
“也是,男人喝酒哪有那么清汤寡水的,没点‘花花草草’点缀都不能称之为局了,你说是不是?”她抬起眼,即便早已猜到,可从他嘴里说出来还是有点不舒服,甚至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那么……那些小姐一般怎么给你陪酒啊,6总?”
6祁年低笑了声,温柔的腔调里含着几分疑惑:“6太太在生气?”
原本只是转移话题而随口问出来的话,没想到越问越难受。
6祁年对她的感情,云初深信不疑,他们的婚姻关系板上钉钉,早就绑死在了一起,他要是对她真没感情,完全没必要虚情假意地对她做那么多,还专门对她告白。
但有感情是一回事儿,在外面接不接触别的女人又是另一回事儿。
男人天生就比女人更精力无穷。
其实陪酒小姐不过是坐在他身边陪他喝几杯酒,聊聊天,再喂着他吃几个水果罢了。
作为豪门太太,不应该这么计较才对。
可云初就是很不爽,特别小肚鸡肠地说:“我不应该生气?你就不能与众不同一点吗?别人喝酒找小姐的时候,你不找,不显得很酷吗?多高冷啊!”
见她叽叽喳喳闹个不停,6祁年及时俯身,捏了捏她的下巴,止住了她的吵闹的话:“你怎么知道我不与众不同?”
云初斜他一眼,问得更深入了些:“你没叫?从来没叫过?”
6祁年以为她不相信:“下次让李行带你去瞧一眼?”
“我才不去!”云初嫌弃地说,“我去了,你肯定不会叫的。”
他勾了勾唇,冷淡的声音落下:“你想去,我也不同意你去,刚只是跟你开个玩笑。”
云初不懂:“为什么?”
过了许久,才听见他进浴室前说了一句,“不舍得。”
“屁!”云初努了努嘴,对着已经轻掩上的浴室门瞪了一眼,旋即心情转好地躺倒在床,翻滚了两圈。
滚到第二圈时,手碰到了那件让她尴尬了一晚上的“罪魁祸”,她顿了几秒,想要如烫手山芋般藏起来不让6祁年找到,却又忍不住趁他不在,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两眼。
不得不说,这几块布料,除了暴露了点之外,还是蛮性感漂亮的。
但太羞耻了,云初只看了几眼,就抓在手上,眼睛四处张望,心里嘀咕着该藏去哪儿好呢?
按照以往6祁年洗澡的度,他应该还要再洗个十分钟才能结束。
云初在卧室里荡来荡去,死活想不到一个完美无缺的“藏身之处”,就在她纠结应该是放在床垫下压着,还是扔进衣帽间的柜子里时,浴室里的水声忽然停了。
男人裹着浴巾从里面走了出来,现她莫名其妙地杵在床边,不明所以地问:“还不睡?”
云初的手自然而然地背在身后,不自觉地捏紧手上的东西,慢慢地往床上挪,借着视野盲区快将那一套情内衣放在枕头下压着,爬上床打了个哈欠,躺下说:“现在睡了。”
6祁年:“……”
他将灯关掉,打开手机处理了一会儿信息,也跟着上床。
云初现她塞在枕头下这个策略真是妙啊,看今晚大概率不会做那档子事儿,其实只要她不愿意,6祁年也不会真的强硬去逼她。
她又想起了方才没聊完的话题,眯了眯眸子,侧身凑到他耳边低语:“6祁年,以后也请与众不同下去,好吗?”
黑夜中,男人一直没出声。
听不见他说话,云初直觉有些不妙,心想不会是不答应吧?
过了一会儿,才听见他语气淡淡地开口,“可以是可以,但我有个条件。”
云初蹙眉:“你还有条件?什么条件?”
6祁年侧身,幽深的视线直勾勾地锁住她,含着她湿软的唇亲了几下之后,在她耳边低哑道:“今晚那一套,穿来看看,嗯?”
云初笑了,嘴角一抽。
你可真是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