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没想到他会主动关心,稍稍诧异了一会儿,饭桌上跟他简略地说了一下:“我刚知道的时候,她已经被送进Icu了,还在昏迷不醒,当时检查结果也没出来,情况很危急,把我吓了一跳。不过,现在已经好多了,一场重病导致整个人憔悴了很多,头也白了不少,以后慢慢再调养回来吧。”
6信然叹了口气:“那就好,命保住了什么都好说。人老了最怕的就是意外,什么时候突然闭眼都不清楚。”
“别这样说,爷爷。”云初不太懂活到这个岁数的老人一般会是什么样的心态,只能尽可能地去安慰,“既然是意外,那就等意外真正到的时候再做打算,现在多想无益,反而徒增烦恼,说不定根本就没有意外呢?你身体比以前好多了,肯定也会越来越好的。”
6信然淡淡一笑:“是啊,我这把老骨头还得等到你毕业,等着祁年正正式式地办婚礼将你娶回家,还等着抱曾孙呢。”
听见“曾孙”二字,云初刚塞了口饭进嘴里,猛地被呛到,捂着嘴弯腰咳嗽个不停,泪眼朦胧地向6祁年求救。
6信然全然不知是因为自己的话让她平白呛到,焦急地问:“怎么回事?吃饭吃慢点,这么大一桌菜还不一定吃得完,慢慢来,想吃什么不够了可以让厨房做。”
6祁年倒了杯水给她,语气淡然地说:“曾孙的事儿,我们自有打算。现在谈这些,还为时过早。”
6信然斜他一眼,也明白自己确实过于着急了,云初才二十岁,玩个几年再做打算也不迟,“云初,你别介意啊!我不是催你,只是我这老头恐怕没剩个几年了,祁年大哥一年到头在外面,前阵子打电话给他,也没个准信说有没有女朋友,什么时候结婚,难免着急了点。你别听我的,自己想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自己的人生自己做打算。”
云初喝了两杯温水,才感觉喉咙舒适些,“没事,我不会放心里的。”
6信然转回刚才的话题,又多问了她几句:“那你周姨以后什么打算啊?什么时候出院?”
“还不确定时间。”云初说,“保守一个月,最快也要再观察半个月左右。我给她外甥女在邺枫找了个岗位,应该会留在景城吧,这边医疗达很多,以后再有什么突状况,也好处理。”
6信然很是赞同道:“等有空,我去看看她。”
吃完饭,云初陪6爷爷再聊多了一会儿。
6祁年洗完澡径直走进了书房,不知道在干什么,八成是继续处理他那未完成的工作去了。
云初没管他,见佣人给她端了碗双皮奶过来,吃完之后,现时间还早,一点儿困意都没有,心情颇好地走进厨房也想学做一下。
佣人告诉她:“双皮奶做起来很简单,基本上教一次就会。有时间的话,随随便便就能给少爷做一碗。”
云初心想,谁要给他做?
喝多点牛奶对皮肤好,也对身体好,她平时喝太多无糖纯牛奶已经喝腻了,学会做双皮奶的话,说不定能督促一下自己。
至于6祁年,做她的小白鼠还差不多。
佣人拿出牛奶和鸡蛋,耐心地教她。
先将鲜牛奶倒入锅里加热,热到一定程度时,又将热好的牛奶重倒出来,让它在碗中放凉,没一会儿牛奶表面就浮现了一层奶皮。
云初问:“接下来呢?”
佣人说:“将鸡蛋和蛋清分开。”她还找了个工具,“用这个,很简单的。”
云初从小没进过厨房,手忙脚乱地弄了好久才成功,佣人说的“简单”好像跟她理解的“简单”不太一样。
紧接着,按照佣人说的方法,在结了一层奶皮的牛奶上戳一个小洞,慢慢地将奶皮下的牛奶倒入刚分开的蛋清中,搅拌之后再重顺着碗边倒回去,加热火蒸十分钟,过一会儿就好了。
云初在搅拌时倒了点儿白糖进去,增了些甜度,应该会更好吃。
第一次做甜品,卖相乱七八糟,佣人并没有笑她,还说已经做得很好了,再做几次就会做得更好看了,云初借她吉言。
方才吃过一碗,云初早就没了胃口,但做了出来又不能不吃,总得找个人尝尝味道。
于是,颇有心机地拿个盘子端进书房,找她的小白鼠去。
小白鼠正坐在书房的书桌后,就着台灯下明亮的灯光,骨节分明的手翻着一本书在安安静静地看着。
云初脚步轻盈地走了进去,将盘子小心搁在桌上,凑过去瞥一眼,现他在看一本高深枯燥的全英文书籍,通过潦草的英文大概能分辨出这是一本商业性的工具书。
6祁年看得极其投入,她走进去时连头没抬,室内静谧的氛围,与外头的电视声、谈话声格格不入,仿佛隔绝出了另一个天地。
云初撇了撇嘴,寻思着他是不是太过于刻苦了?
6祁年见她走过来,自然而然地抓着她的手,有力的胳膊一使劲儿,如下午在办公室那般,立马将她拽到大腿上。
暧昧姿势只因变了地点,竟变得稀疏平常起来。
云初毫无防备地低呼了声。
却没有逃开,挪了挪屁股,找了个舒适的位置,继续坦荡荡地坐在她的人肉坐垫上。
他阖上书,视线往她端进来的那一碗东西看去,不明所以地问:“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