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云初想着先过去再说吧,“还有多久能到。”
“十分钟。”
十分钟后,车子稳当当地停在了民政局对面的马路边上。
今天不是什么热门的结婚日子,门口空荡荡,连人影都没见几个。
倒是有几辆商务车不怀好意地停在停车坪里,车窗玻璃被贴上了防窥膜,虽然看不见,但云初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必定在被观察中。
她透过车窗随意扫了眼四周,没看见6祁年,想着打个电话问问他到没到,然而铃声响了半分钟没人接,还被他挂断了。
云初无语地想信息问他是不是不来了。
却在下一秒,瞧见那个没接她电话的男人从角落的一辆劳斯莱斯中弯腰走了出来。
他身姿挺拔,穿着手工剪裁的浅色西装,整理了一下身前的衣襟,一眼没往马路边扎眼的玛莎拉蒂去看,长腿径直往民政局迈去。
云初被他打了个措手不及,心想这人生气的时候喜欢“冷暴力”啊!还挺闷骚的!!
一早上不停地吃瘪,论谁心情都会有一丝不悦,可想到他因为早上的闻还气在头上,便生生止住了自己那不合时宜的怒火。
云初快下车,若无其事地也跟着走了进去。
6祁年进门口的步子迈得很大,在她还没下车的时候就已经要踏入内厅了,然而云初赶到时才现他在里面的大厅里不过才走了几米,显然是放慢了脚步在等她。
她心里好受了些,可待她踩着高跟鞋咚咚咚地迈进大厅时,男人又突然加快了脚步。
她急得快步走过去,却不小心左右脚互相绊了一下,险些将自己绊倒,低低地惊叫了声,冲着他的背影喊:“6祁年,你等我一下行不行?”
云初半蹲在地上,有些无力地揉着脚踝。
话里透着三分无奈七分委屈,难得露出了嗔怪的神色。
6祁年果真停下了脚步,眼神朝她投来,却无半点起伏。
甚至也没有任何要过来扶她一把的想法,这好整以暇的姿势,完全就是在贯彻她刚刚说的两个字——等她。
云初微微瞠目,无奈地忍了忍,自己站稳了,深吸了口气走过去问他:“你在生气吗?”
她语气直接,许是跟性子有关,什么事都不喜欢绕着弯儿来说。
若生气,那就摊开来解释一下就好了嘛!
见6祁年半响不出声,云初知道自己是得不到答案了,害他无端端被戴了顶绿帽子,她自知理亏,主动解释道:“我昨天生日……”
“我知道。”他终于开了口。
她还以为他不会说话呢,刚刚一直沉默不语的,“我跟朋友组了个局来庆祝生日,那个人刚好也在,他喝醉了,所以生了点小误会。”
“小误会?”6祁年倾身,居高临下地睨着她,看上去一脸的不相信,噙着淡笑问道,“那什么叫大误会?是亲了、抱了,还是说非要别人拍到你们什么都做尽才……”
越说越难听,云初出声打断他,“6祁年,我跟他很清白,真的就是个小误会,我们什么都没有生,我要怎么跟你证明你才相信?难不成你以为我昨晚费尽心思地过去就为了打个结婚前的单身炮吗?我是这种人?”
男人的视线一直凝在她脸上,在听见“单身炮”三个字时,清冷的面庞肉眼可见地阴沉下来,下颌线无端地绷紧。
他沉默了一会儿,一个字一个字尤其缓慢地说:“别忘了,我一点都不了解你。你是什么样的人,只有你自己清楚。”
云初面色一僵,虽知道他这八成是气话,可还是不可避免地像有一只手伸过来毫不客气地抽了她一巴掌,将她脸都抽疼了,只剩下满地的尴尬。
刚刚还想着解释哄他的心思也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一股气反而堵在她心口不上不下的,从来不知道被人误会是件这么难受的事儿。
云初没再搭理他,懒得再跟他多费口舌,干脆地扭头,直接往登记处走。
原本应该是愉快的日子却变得仿佛上刑,他们谁也不说话,谁也不肯低头,冷着脸就这么办完了手续。
不清楚的人瞧见可能还会猜测他们是不是要办离婚走错地方了,当时有工作人员再三询问:你们真的想好了吗?手续办完,法律关系就生效了哦。
两人都只点头,不说话。
工作人员都气笑了,不知道生了什么情况,外表看着挺般配的,却跟被人拿刀架着脖子逼来结婚似的。
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手续办理结束,云初脸上可算是有了变化,却也仅是松了口气,心里暗想着幸好下午她要出国一趟,不然谁要跟他住在一起。
而6祁年冷静得仿若只是签了一份商业文件,一语不,单手插在裤兜,与她同步走了出来。
清晨淡金色的光线明媚地洒在地上,风刮得舒服,天气暖洋洋的。
若没有一系列的烦心事生,今天可真是个好日子。
云初知道民政局附近肯定有狗仔在偷拍,时刻关注着他们的动向。
按原计划,他们必定要挽着手,装作婚燕尔黏糊糊的模样走出去,来破一下网上的传闻。
可此刻她实在做不到没脸没皮地凑上去,勾着他的臂弯秀一把虚晃的恩爱,瞧他也没配合她演戏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