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怎么会不清楚,真正逼她的人,是云高朗。
但如果将6祁年劝退了,云高朗再怎么逼迫她,她也嫁不了啊,总不能求着别人娶他女儿吧?
6祁年看她仿佛看小孩,几番对话过后,觉得幼稚的同时,又突好心地伸手,将她羽绒服后边的帽子给她戴上,帽檐上白花花的狐狸毛将她的视线几乎完全盖住。
云初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他说:“当然不会。”
“……”
幸好,他还没有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云初勾唇笑了下,还没得逞上三秒。
冷冽低沉的嗓音又自她头顶响起,“不过,你可以重考虑一下你的想法,或者努努力,试着说服你的父亲。而我……”
云初抬眸看他:?
6祁年跟逗她玩似的,一字一句道:“对于这门联姻,好像没有拒绝的理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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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逗你玩吧?他怎么可能没有拒绝的理由?他要想拒绝,不是一句话的事?”
云初退烧后,就回学校练舞了。她将腿架在舞蹈室的压腿杆上,上半身轻轻地往下压,做完一套基本功,听见她的好朋友祝柠这么一问,无语道:“谁知道。”
祝柠刚结束几遍期末需要考核的编舞,累得瘫坐在一侧,拧开矿泉水瓶,边喝边踹了口气:“没想到你和6家二少还有这么一段关系,不过你都这么直接拒绝他了,他还不放弃,不会是对你有意思吧?”
云初看向她,泄气道:“你觉得有可能吗?我跟他说的话加起来不过二十句。”
“啊!”祝柠笑盈盈地说,“你们不是小时候就认识了吗?爷爷辈定下的婚约,那就是世交联姻啊。你不记得婚约,他肯定记得,说不定他早就喜欢上你了。”
云初没搭理她,认真地练舞。
祝柠皱眉,不解道:“初初,为什么你这么抵触6祁年啊?我觉得他条件挺好的啊,能力那么强,长得又不错,多少人排着队想嫁给他,到了你这儿,反而看不上了?”
“他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云初自己就不缺钱,对于身外之物没什么想法,但跟6祁年这样的男人在一起,她不觉得自己能捞到什么好处。
“……”祝柠虽没深入接触过,可也没少看家庭伦理剧。里面的关系复杂得理都理不清,至于男人嘛,没一个是不花心的。
祝柠思考过后,觉得有道理:“老实说,你这性格确实不太适合他这种人。像他们这种高层总裁,不都喜欢娶一个温柔体贴、长得漂亮还懂事的妻子吗?你那么漂亮,很难不让人对你一见钟情啊,哪怕那个人是6祁年。他现在不拒绝联姻,指不定是还不了解你,以为你是那种小鸟依人又乖又听话的女生。”
云初喝了口水,坐下休息一会儿:“你是说等他了解了,现我不符合他的择偶标准,就会拒绝联姻了?”
祝柠走过去,给她捏了捏肩:“差不多吧。不然你嫁过去,我都不知道该担心你,还是担心他。”
“担心他做什么?”云初反问。
“怕你把人家的家给拆了。”
云初一脸“你可真有先见之明”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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邺枫集团,顶楼办公室。
特助李行敲门而入,将收集到的信息资料放在6祁年的办公桌上,厚厚的一沓,看上去花了不少功夫:“6总,这是我收集到的关于云初小姐近几年的消息。”
6祁年摊开草草翻了几页,便没了耐心,狭长的眉眼轻眯,干脆道:“总结一下。”
李行咳嗽了两声,开始详细地展开:“云初小姐是云家唯一的女儿,但她的生母在她出生没几天就去世了,现在云家的女主人梁春华并不是她的亲生母亲。听人说梁春华和云高朗都对她挺好,将她当千金大小姐一样看待,从小到大什么事都顺着她。”
6祁年挑了挑眉,没说话。
李行继续说:“云小姐从小性格就有点任性,高中开始基本不在家里住了,在学校里经常因为打架扣学分,哦对,还因为早恋扣过学分。”
“早恋?”6祁年眸色浓得像化不开的墨水,意味不明。
“是的。”李行点头,“云小姐有过两段情史,高二的时候跟一位有名的学长谈恋爱,被学校现扣了学分,这位学长毕业后他们就没来往了。上大学后,相对来说收敛了不少,但也经常不住校,曾经在意大利和一个法国男人闹过一段绯闻,是真是假不太清楚,据说是一个月后分手。”
“云小姐每年春天都有去米兰看秀的习惯,去年在秀场结束的晚宴上,因为一些争执,她亲手推了一位名媛进泳池,隔天上了头条闻,被骂了几千条评论,到现在都没道歉。”
6祁年嘴角抽了抽:“这闻我有点印象。”
李行知道6总每天都有关注闻的习惯,并不觉得奇怪,最后总结一句:“这云初小姐虽然长得漂亮,脾气还挺古怪的,但还是有不少公子哥跟她搭讪,明里暗里地追求她。6总前几天去云家退婚,云高朗怎么说?”
6祁年将资料收好搁在一旁,看了一眼腕表,语气淡漠:“这边没你什么事了,先出去吧。记得半个小时后的会。”
“好。”聪明如李行,立即悟出了其中的潜台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