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记错,付大人也说朝廷拨了两淮漕粮,敢问大人现在储粮几何。”
付廷搓着手,讪笑,“大,大人今早不是亲自去看过了吗。”
“我是看了,可除去那浮皮子头上的一点粮,都是陈到霉的旧粮,真是难为大人凑出来了。”
说着顾言冷下神色,拍了拍手,让人递上来一封书信,付廷看到身子差点站不稳,
“我夫人曾截获一队去甘肃报信的民兵,这信里除了写当日的东西,还有些有意思的事,比如说大人托那些民兵为大人运粮给景王。”
付廷梗着脖子道:“顾言!我敬你是朝廷监察,你不能信口开河!”
顾言微微一笑,“信口开河?到底大人与我谁信口开河?”
付廷脸色一掉,狠道:“顾言,你是不是太小瞧我总督府了。”
说完,一群黑压压的士兵冲了进来,把屋子围得水泄不通,凛凛寒光照在灯下,带着剑拔弩张的气氛,那付廷仰着头,连身板都挺直了许多。
但顾言扫视一圈,丝毫不见慌张,冷笑道:
“付大人,当年你就是因为口出狂言,被圣人派到西北来,没想到今日还是这般不知死活。”
付廷眼皮一跳,还没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只见外头喊杀震天,不过眨眼功夫,一个带血的魁梧将士带着一队士兵杀了进来,总督府这些兵哪里是对手,杨望放下手中的尸体,走到顾言面前,单膝跪地,
“大人,今夜王左桂动身之时,我带人把他城里落脚地也查了一遍,这里有两封私信,皆有总督落。”
“你,你……”
付廷面如死灰瘫坐在地,身旁的人涌上来把他要带走,他猛地抬起眼,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垂死挣扎,
“顾言,你不敢动我,若是我身死,这五大守兵根本不听你号令,若是战乱,你顾言才是反臣,千古罪人。”
顾言笑了笑,站起身来,弯下腰附在他耳边轻声道:
“罪人?付大人,你倒是一一都说对了,我顾言是从流放千里苟活下来的,本就是个千古罪人,现如今更是狼子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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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外头起了动静,那总督夫人院子里的侍女起身刚拉开门,就看见几个人冲进院子里来,侍女看向来人喝道:
“顾夫人,你这是何意啊?这可是总督府,你想做些什么”
芸娘一挑眉,看着她道:
”我倒是还想问夫人做些什么?”
说着那乐人被丢了进来,总督夫人这时一副了然的模样,这可真是乡下来的,没一点气度,多大点事就要闹成这副样子,那日宴会上说得硬气得不行,还不是见这乐人受宠,想到这儿,眼里有着几分蔑视,
“哦,原来就是为了这女子啊,若是顾夫人不喜欢直说就是了,何必小题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