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
“不是什么?”
顾言皱起眉头,李三郎听到这话,也走进来,可那人说完这句话又蜷缩起来,似是惊恐于刚才说了话,像一团黑色的影子又隐在这阴暗的牢房里,倒是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顾言垂下眼,打量着眼前人,慢悠悠道:
“吴师傅,你可想好,今日寻到这里,便是想给你谋条生路。”
面前的人低着脑袋一句话也不说,顾言极有耐心道:
“若是这白玉祥瑞真是你做的,不止你一人遭殃,便得诛九族。”
顾言说到这里,脸色映着暗光,阴恻恻道,
“你的妻儿父母,整个三召村里的宗族都会被牵连,一个不剩……”
“他……答应我的。”
架子上的人终于有了反应,他仰起头,嘴唇外翻,唇边上有着血迹干涸的痕迹,
“他答应保我全家和三召村村民。”
顾言眼睛微眯了眯,俯身前倾,
“吴师傅,你当我手上的东西从哪里来的,不过又是故技重施,可若那位真登上大典,没了任何牵制,你道他会守诺留人把柄?”
那人僵了下,半晌没了声音,只听牢里滴答滴答的水声,像是磨着人的耐心,终于沙哑的声音响起,
“不是我做的。”
“是……有人知道我擅长做软白玉,特意仿的。”
“就算……就算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给太子做这种僭越之物,况且……哪有这么巧,前脚刚现,后脚巡抚司就来了……太子性子懦弱,当时也是吓怕了……”
李三郎听到这话,神色一凛,望向那人,
“这东西不是你做的,你可能证明?”
吴工匠缓缓抬起头,艰难道:
“我三召村最擅刻这种白玉,但会在边角刻一处独有的暗纹,看不出来,能摸出来,这也是为了证明东西从我们这里出去,你摸摸这东西,光滑无暇,自不是我做的。”
这话一出来,几人都是神色严肃,如果这工匠今日说的是实话,那太子那日就根本没理由谋反!
王世则看了四下一眼,催促道:
“时间不早了,不能在这里再耽误,把人先提出去。”
可话音将落,只听一阵响动,似是有刀的声音,
“谁要提人啊?”
李三郎看清来人,眯着眼道:“现任巡抚司使都虎,这条景王的狗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