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收拾的差不多了,芸娘站在檐下,望着空出来的院子,眼里有些不舍,这处虽然简陋对她而言,也算是个家了。
她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湿意,又从屋后挖出一株忍冬,放入盆中,拍了拍手,站了起来。
就在此时,有人敲响了木门。。
“谁啊?”
芸娘喊了声,却没有人应声,难不成是顾言回来了?
她用手遮着雨,抱着花盆小跑到门边,刚抽开半截门栓,却只见那缝隙里看见几双沾满泥的马靴,身子一僵。
芸娘抬眼,顺着门缝看去,赫然是一双阴鸷陌生的眼睛,她极快地反应过来,就将门推上,可那边早有准备,一把刀尖直晃晃地顺着门缝插进来,芸娘躲闪了下,可她手下的花盆却慌张掉在地上,忍冬栽倒在水洼中,与那碎片和泥土混在一处,芸娘踩着泥水,慌忙向后退了几步,那刀尖向上一撬,门栓便应声掉在地上,木门被从外豁然推开。
几个穿着黑色雨衣,体格高大的男人鱼贯而入。
芸娘四下一看,抽出一旁的抵门的木棍,可刚转过身,一只帕子就紧紧捂住她的口鼻,一股刺鼻的香味扑面而来,她伸出手肘向后一击,那人吃痛闷哼,她咬了咬舌尖,使出力气想要掰开那手,却又被另一只手摁住,挣扎中头上的杜鹃花掉在地上,被那马靴踩在脚底,
“快!她力气也太大了,别让她逃了。”
“不会,这药劲能倒一头牛,她跑不了。”
芸娘还想挣扎,可眼前开始渐渐模糊,四肢一个劲儿软,不知过了多久,一个黑布罩从头盖下,便两眼一黑,失去了意识。
小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院子里几个人迅地从院子里走出来,其中一人将肩头扛着的人往车里一塞,转身踩着雨水走到巷口的另一辆马车前,把眼四下瞧了瞧,这才恭敬道:
“小姐,人打晕了,在车上呢。”
车内传出个极柔的话音,只是细听说的话带着些冷意,
“叫人看好,走吧,别耽误时间,启程回汴京。”
待那黑雨衣的人走远,车子里的谭春儿微微掀开帘子,又急急放下,转头拉住身旁人的胳膊:
“安歌,就这,这么把人劫走,是不是不大好,万一……”
“没有什么万一。”
6安歌垂下眼,拉住她的手,轻声细语道:
“我做这些都是为了妹妹好,况且也是没办法了,那日你也看到了,好赖话说尽了,她就是不同我们走,我能有什么办法。”
谭春儿听到这话,绞着帕子,脸色惨白:
“可,可也不能……这般……”
6安歌眼里闪过一丝精光,
“表妹,你可知那顾郎君今科乡试是头名吗?”
谭春儿呆呆回过神,眼神乱瞟,有些心慌: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说这些做什么?”
“我也是为了你打算,没了芸娘,你想想若是他上了京,会试再有个名次,那便能得个留任京官,到时凭着你的家势,说不定还能成段姻缘佳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