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她爹娘觉她偷偷跑出来玩的话,只怕是又要骂她了。
“好。”白竹叶点头,拿了毽子送白青枣出去,“那你改天再来找我玩。”
“好。”白青枣一边答应,一边往家里头跑。
到家的时候,白桃枝已经去麦秸剁那拽麦秸了。
“大姐。”白青枣看院子里头没人,赶紧溜到了灶房里头,“爹娘刚才没有找我吧。”
“找了,我说让你去菜地里头摘点豆角回来。”白桃枝拿了火石在那打火,道,“我刚已经去摘了豆角回来了,回头娘问起来,就说我去找你了,你跟我一块回来的。”
“嗯。”白青枣亲昵地挽了白桃枝的胳膊,“我知道了,大姐。”
白桃枝已经十四岁了,可胳膊却是细的很,像竹竿一样。
“对了,大姐。”白青枣把手里头攥了很久的江米条拿了出来,“我去跟竹叶玩,竹叶给了我江米条吃,我有点贪嘴,吃了好几个,剩下这个给大姐拿回来。”
江米条被白青枣攥在手心里头时间长了,上头的糖粉早就融化了,混着那些江米粉,染得白青枣手心里头都有些白,而且黏答答的。
“你吃吧,我不吃。”白桃枝看了那江米条好一会儿,有些艰难地把目光移开,“我不爱吃甜的。”
白青枣虽说年岁小,却也明白白桃枝这么说是为了让她吃,便往白桃枝手里头塞,“大姐吃,这江米条可好吃了呢。”
“大姐也别心疼我,赶紧吃了这江米条吧,我看竹叶的后娘待她好的很,晌午要蒸肉包子,平时也做零嘴给她们吃的,竹叶日子过得好,估摸着往后这吃的东西还多呢,我到时候去找竹叶玩的时候,肯定还能吃的着的……”
“青枣!”白桃枝拧着眉打断了白青枣的话,“跟你说多少回了,别人家有啥那是别人家的事儿,别人吃啥没必要给你分,你也不能惦记,去别人家的时候,给你东西也不能要,得有点骨气,知道不!”
白青枣被呵斥,脸红了一红,耷拉了头下去,半晌后才小声回答,“我记住了。”
“记住最好。”白桃枝余怒未消,但看着白青枣黑瘦的模样,心里头顿时不是个滋味。
家里头日子过得一般,但即便是一般,却也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不是吃不起饭的那种,甚至可以说,时不时还是能吃的上纯白面馍的。
只是爹娘觉得她跟白青枣两个人是丫头片子,不愿意让她们吃太多,更不想让她们吃好的。
有时候,饭都做成两锅的。
别人是白面条,她和白青枣就只能是红薯面的饸烙,别人是棒子面和白面二和面的饼子,她们俩就只能吃红薯面和棒子面的窝头。
第14o章名声
零嘴什么的,更是没有份的,只能眼巴巴看着家里头男娃吃。
也就是没吃过,还天天看,这实在是馋的很了,所以白青枣才总是惦记着吃的东西。
这也不能全怪白青枣。
白桃枝把眼里头的雾气给压了下去,拍了拍已经开始小声啜泣的白青枣,“下回说啥也得记住,不能再这样了。”
“你一回两回的,别人觉得你不容易,小孩子啥的,接了也就接了,可这谁家过得都不宽裕,都心疼吃食,再看到你,就得掂量掂量,再往后,就得防着你了,还得说你没脸没皮的。”
“小姑娘家家的,可不能落下来这么个名声,往后寻不到好人家嫁的。”
托生到这样的人家,已是这辈子极为不幸的事儿,也已经没有办法再改了,嫁人相当于第二次投胎,若是能寻到个好人家,下半辈子也能过上好日子。
白桃枝懂事的早,对这事儿也看的很透。
“嗯。”白青枣抽抽噎噎地,点了点头,“大姐,我知道了。”
“好了,快来烧火吧,得赶紧做饭吃,若是迟了,娘又该骂咱们了。”白桃枝把手中的火石给了白青枣,自己则是去寻了面缸,准备和面擀面条。
白青枣拿火石打出火星子,引燃了松软的麦秸秆,又放了枯树枝进去,把火烧的旺旺的。
白竹叶送走白青枣后,便接着缝衣裳,等手中的袖子逢完后,揉了揉有点酸的手指,把针线给放好,在灶房门口往里探头。
肉包子已经进了蒸锅,这会儿虽说还没有熟,但热蒸汽已经让包子皮的香气散了出来。
“好香。”白竹叶抽了抽鼻子,走到苏木蓝跟前,“娘,我来烧火。”
“灶房里头热,我来吧。”苏木蓝张口拒绝,看白竹叶那眼神不住地往笼屉里头瞥,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知道香了,这肚子是不是舒坦多了?”
“嗯,听娘的空了空肚子,刚又跟青枣踢了会儿毽子,这会儿肚子舒坦多了。”白竹叶说话的功夫,肚子适时的出“咕嘟”的声响。
惹得苏木蓝都笑了起来,“看来是真好了。”
“好了,你也别在这儿受热了,那壶里头我刚才蒸包子前刚起的热水,你倒碗里头晾一晾,等你大姐他们仨回来,估摸着也渴得很。”
先前交代过这仨萝卜头要早些回来,别等到正晌午才知道往家走,可这个时候还不见人影儿,肯定是贪心想着多拾点蝉壳,带的竹筒里头的水,肯定是不够喝的。
白竹叶应了,去院子里头晾水去了。
苏木蓝见锅里头水开了,把灶膛里头的火烧的小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