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里蒂斯扬起唇角,嗓音甜美道:“一路顺风,我的朋友。”
鹤田镜知道对方的意思。打扮得如此精美来送别,一方面是为了传达出重视和真诚,另一方面、身穿这样仅供欣赏而不便行动的衣服,同时也是一种无言的说明——就如同昨晚说得那那样,他不会出手。
“多谢祝福,”鹤田镜也同样回以笑容,他颔,轻描淡写道,“到此为止就够了,不必送了。”
尤里蒂斯海蓝色的眼眸划过几分复杂,他能感受到对方那最后的回复所指并非仅仅只是眼前送别之景。
一方无言而言,一方有言潜藏,却也都能表达出那不言而喻的东西——至此为止。
但是他却没法做到鹤田镜那样的放下和坦然。
或许人总是这样纠结于得不到的东西。曾经的尤里蒂斯年少轻狂,想要金钱、想要地位、想过挥金如土与一呼百应的生活。少年的他怀着满腔热血随找来的管家奔赴欧洲,想要开创属于自己的一番事业。
当时的他能够想象到,独留鹤田镜一人在美国对方会遇到的困难。在某些争斗间歇的夜晚,他独自仰望夜间繁星、遥望大洋彼岸时也有过几分后悔。
当时的尤里蒂斯想,没关系的,时间还长、自己未来会有大把的时间去补偿他。
那时的他天真地认为,只要功成名就便可以抚平所有的伤痕、弥补割裂的距离,然而待他终于登上梦寐以求的高位、掌握着众多的钱财和势力后,回头却现错过的人早已消失不见。
鹤田镜并非那个会站在原地等他的人。
人总是会美化旧时的回忆,尤里蒂斯也不例外。当他前路无阻之时,便又想和曾经少年时的朋友一起走下去了。
然而飞鸟属于广袤的天空,从不拘束于一片树林、一颗树木亦或是金边灵笼。
尤里蒂斯的飞鸟早已自由自在地扇动翅膀离开。
他注视着那道半熟悉半陌生的银背影远去,直到视线中再无任何痕迹。身边的下属都默默挺立着身躯,没有谁开口说话。
最后,是尤里蒂斯先打破得这份安静:“回去吧。”他说,“芝加哥冬季的风太凉了。”
回到组织的安全屋地带,鹤田镜和琴酒将领地一分、在命令其他人整理物资的时刻,他们二者先行到隔音会议室那边进行接下来一段时间的任务商讨。
关于组织审判的事情,鹤田镜和琴酒当然谁都没有和另外三人提起。
一方面,这是属于高层的事务,本就不应该告知普通成员。另一方面,这种事情若是说出,手下的队员们的心态一定各异、说不准会更难把控。不是十足忠心的下属,在听到这种上司要被审判的消息后,大多都会怀疑上司的实力或者内有其他小九九。
以上是琴酒的想法,而鹤田镜则随意得多——他单纯觉得没必要让更多的人知道而已。
“我搜集了部分信息,那个候选人一方目前势头不错。”鹤田镜眯眼笑起,“期限是一个月,只要这个月里保护好雪狮组织的那位Boss认可的候选人,铲除其他可能干扰就行了,上位这件事情候选人自己清楚如何做。”
“东区的戈恩家族,南区的伯德兰帮派和韦恩斯组织,这三家是比较麻烦的当地硬骨头。”琴酒按下打火机,点燃指间的香烟,似乎有几分兴的问道,“这次势力除了本地的、还要不少外来户,纷杂无比都想来干涉,你打算从哪里切入?”
鹤田镜放下手中的文件,眨眼道:“我觉得。。。。。。应该先从咱们内部开始?”
琴酒指间微顿、扯起嘴角笑道:“怎么,猜到威士忌队伍里有卧底么。”
确实有卧底,目前自己知道的就有两个。鹤田镜心里想。不过他这次打算揪的不是这件事而已。
毕竟日本公安没打算参与这次事件,FBI也和帮派交接没关系。按理说他们两者不是需要防备的。
想到这里,鹤田镜心中微妙地顿了下。如果那个傻逼上司不胡乱行动的话,这次没有FBI的事。
“哼、我也早就感知到老鼠的气息。”琴酒眼神危险眯起,“那些所谓的正义机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赶把卧底安插在我附近。”
“哦不、其实我这次并不是要抓什么其他机构的卧底,”鹤田镜声音平缓,“只是想把身边某个一直以来的、朗姆的传话筒揪出来而已。”
“至于卧底——”鹤田镜拍拍琴酒的肩膀,半开玩笑道,“反正抓不到卧底叛徒也不是第一次了,一回生二回熟,习惯了就好啦,组织就是这样人才荟萃嘛。”
琴酒:“。。。。。。”
琴酒冷脸猛地吸了口烟,无视鹤田镜的后一句话,把重点放在前面:“朗姆的传话筒?”他皱眉,“你身边有朗姆的人?”
“毕竟我对探查的目光十分敏感呢,而且还是个关心学生的好老师。”鹤田镜笑起来,眼底却一片沉静,“按理说,会往我身边安插暗线的只有朗姆那个老头子吧。”
波本。鹤田镜其实早在当时北海道那里就浮现几分猜测了,之后的潜伏教导中其实也掺杂几分不一样的东西,便于他进一步观察。
现在剩下的后续,唯有当场揪出对方,然后来个反向策反之类的。
鹤田镜没打算直接杀了,毕竟也不好交代,同时这次任务多点人更好。
更何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