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那天后才知道,在哥谭,寄养家庭不算一种好的收养方式。儿童福利机构没有足够的时间精力对寄养家庭进行回访调查,导致哥谭出现很多大批收养赚取福利金的羊群家庭出现。
因此对街上的很多流浪儿来说,与其被送进羊群家庭百般磋磨,不如在街上流浪,运气好还能混上某些三流帮派的马仔当当。
我查了一圈,才知道慈善总会原本有一个领养家庭回访计划。哥谭慈善总会被我捋下去不少人,又招了一批员工。现在到他们出力为总会奉献的时候了。
“过不了多久我就能回归躺平生活了。”我对佩珀说,“做完这份工作,我就再也不用工作了!”
佩珀敷衍地点头,“嗯嗯嗯,等你当上韦恩企业ceo的那天通知我,我开一瓶红酒庆祝。”
她怎么能这样想我!
我郁闷地挂断电话。
我坚信我和佩珀这种社畜有本质上的区别,至少我的男朋友不是一个划定企业展方向后就躲进实验室打铁的科技宅。
这几天加班加点的人不止我,布鲁斯同样从早忙到晚。
他第一次带孩子,堪称手忙脚乱,每天晚上还要穿着蝙蝠装调查格雷森之死的案件。
正如他所说,约翰和玛丽是遭人谋杀的。凶手在表演开始前将强酸涂在格雷森一家表演用的荡绳上,明显是蓄意报复,只要调查表演开始前有哪些和他们一家有矛盾的人入场,就能圈定出凶手的大致范围。
我能想到的事情,布鲁斯当然也能想到。他比我想象中更早就查清了事情的真相。
那天我们在入场检票时阻止了一个殴打老人的男人,托尼·祖科,他就是杀害格雷森夫妇的凶手。
被我们救下的老人是哈利马戏团的团长,他拒绝向祖科缴纳保护费,却没想到祖科为报复他们潜入马戏团后台,为格雷森一家的幸福人生划上了永远的休止符。
听到这里,我和布鲁斯在电话两端都没说话。
我压下心口的沉闷,“警方什么时候准备逮捕那个人渣?”
布鲁斯没答话。
我有所预感,只听他叹息一声,“我们,警方没有证据。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是祖科做了这一切,他完全可以反咬一口说是哈利团长报复他收取保护费,拖他下水。”
我捏了捏鼻梁。
我不明白为什么在哥谭,追求正义会变成一件很困难的事。或许这就是布鲁斯站出来的意义,因为这座城市缺少一个打破常规的人。
“我打算把真相告诉理查德。”布鲁斯说,“他需要得到一个交代。”
“我理解你的想法,”我对此感到犹豫,“但会不会太早了,我们现在还拿不出把祖科绳之以法的方法。”
“……我知道,”他的声音低落下去,“我只是想给他一个能把握住的东西。”
布鲁斯苦笑一声,“我还在摸索和他相处的办法。”
相比于理查德的年龄,我们都太年轻了,比起家长更接近于一个稍大点的哥哥姐姐。
我随手保存刚做好的文档,向后仰躺在办公椅里。
“如果你觉得支撑不下去了,随时告诉我。”我故意压低声音,一本正经道,“我马上就给你下单最大号的麻袋。”
“哦,谢谢你的体贴。”布鲁斯掐起嗓子,“让我顿时动力满满。”
我们像两个二傻子,在电话两头笑出声。
我拨了拨零食柜里满满当当的小零食,“等过几天,介意我登门拜访吗,给你带几根棒棒糖。”
“非常欢迎,”布鲁斯说,“只要你不带麻袋过来。”
我和布鲁斯约定好三天后登门拜访,为此我打电话和慈善总会的高管们呛嘴都充满了快乐,看他们的眼神都宛如奶奶看智障的孙子般慈祥。
约定登门那天我早早就出去城区,打算给理查德买点东西。
布鲁斯作为哥谭赫赫有名的大龄儿童,哄女朋友只会送车送饰,我想他大概也不是很会哄孩子。
我借此机会刷刷理查德的好感度,没准他就会放弃韦恩大宅转投小别墅的怀抱。
我选了点小孩喜欢吃的小零食,买了几本七八岁孩子爱看的冒险小说,还选了滑板滑轮之类的东西,让商家直接送到韦恩庄园去。
我和布鲁斯约定的时间是晚上,正好在韦恩庄园吃一餐晚饭。
冬日临近,哥谭天色黑得格外早,只是下午六七点,街道上的霓虹灯光就依次亮起,将城市装点成无数跃动的光带。
我拎着大包小包站在街边,正打算打车去韦恩庄园,布鲁斯在这时打电话给我。
“你现在在城区吗?”
我听出他的声音紧绷,原本还算愉快的心情瞬间跌落谷底,“出事了吗?”
“我把祖科的事告诉理查德了,”布鲁斯显然焦急又沮丧,“他失踪了,不在韦恩庄园里。”
我心口提起一口气,马上就理解了布鲁斯的意思,“祖科的活动地在城里对不对,告诉我在哪里,我去附近找找理查德。”
布鲁斯偏偏在这时僵住,“这很危险。”
“你既然给我打了电话,就代表你做出了决定。”我告诉布鲁斯,“我们很清楚祖科是一个欺软怕硬的畜生,只要我二叔还活着一天,他就不敢对我怎么样。”
我从未想过有一天我会借我二叔的势,年少时我痛恨他的冷漠,现在却现,有时候不去落井下石就已是一件值得感谢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