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被关在了一间柴房里,窗户纸破破烂烂的,门板也缺了一块,八面漏风,好在光线尚算明亮,花妩四下打量,左看右看,目光落在和她一起被绑的小姐姐身上。
对方瞧着年纪比她大些,披头散,应当是个女孩儿,她垂着头,看不清楚模样,身上穿了一袭秋蓝色的锦衣,脖子上还挂着玉,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孩子。
花妩被绑了也不怕,她胆子大得很,用肩膀推了推那小姐姐,对方终于抬起头来,白皙的脸上沾了草灰,青青紫紫,竟是仿佛挨过一顿打,都快看不出本来模样了。
花妩对着她唔唔几声,那女孩儿不解其意,只疑惑地望着她,花妩索性站起来,走到她跟前,转过身背对着她,被绑着的两只手灵活地动了动,示意她过来。
那女孩尚算机灵,果然凑过来,花妩给她扯掉了堵嘴的破布,然后蹲在她面前,又唔唔几声。
女孩便凑过来,用牙齿扯掉花妩嘴里的布,花妩立即呸呸两声,嫌恶地干呕起来,谁知道那破布是干什么用的?真脏。
她问那女孩:“我叫花绒绒,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犹豫片刻,答道:“阿瑾。”
“哪个瑾?”
“握瑾怀瑜的瑾。”
花妩想了一阵,撇了撇嘴,道:“不认得,没学过这个字。”
她娘死的时候,还没教她写这个。
阿瑾也没指望她认识,没说话,谁知花妩又问:“这字儿怎么写的?”
对方无语地看着她,花妩锲而不舍地追问:“怎么写?”
阿瑾道:“说了你也不知道。”
花妩不乐意了:“放屁,我可聪明了,你教我,我就一定会写。”
阿瑾只好道:“我的手被绑着,没法教你。”
花妩道:“这简单,我给你把绳子咬断。”
大约因为她们年纪小,那人贩子也没防着,只用了草绳,花妩牙口锋利,没一会就把绳子咬断了,两人解了绳索,花妩又催促阿瑾教她写字。
阿瑾拗不过她,拣了一根草棍儿在地上划拉几,写了个璟字,想起来什么,又给涂掉,重写了一个瑾。
花妩看几遍,道:“我会了。”
她又问:“你知道花绒绒怎么写吗?”
“知道。”
阿瑾在地上写了花绒绒三个字,她写的字儿好看,工工整整,一一划,比花妩的鬼画符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花妩自觉比不上,遂撇了撇嘴,她心里不肯服输,总想挣赢对方,大眼睛咕噜一转,道:“我带你逃出去,你叫我姐姐,不,你要叫我大王,行不行?”
阿瑾默然地看着她,花妩催促道:“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