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没有回头,拉着我的手逐渐长大,变成了十七岁的他。
脆弱的玻璃屋顶炸裂,积雪连同玻璃碴倾泻而下,池万里回头,冷漠地看着我。
我在一声剧烈的轰鸣中惊醒,整个人好像挂在山头的钟,被钟杵狠狠撞击,摸了一下后背,一手冷汗,很快我意识到敏感期再次作。
屋子里漆黑一片,窗外电闪雷鸣,我以为是池万里把灯关了,便扶着墙去开灯,原来是停电。
“池万里!”
我站在门口喊他的名字,没有回答。
那种被扔在洗衣机里的感觉又来了,我可以听到很细小的声音,外面无数的雨滴化作尖针不停地扎进我的头颅,我大声喊着他的名字,可声音诡异的困在身体中。
极度的痛苦下,我趴在冰凉的地砖上,捂住耳朵,妄想熬过去。
就在我的耳朵不小心贴在地上时,我听到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那声音如此痛苦,如同垂死的天鹅,破碎的脊骨,以至于我感受她的痛苦,是艾莉娜!
冷静下来,冷静下来……
艾莉娜夫人的卧室在就在这一层。
我深吸一口气,跌跌撞撞冲出去,走廊也是漆黑一片,艾莉娜的惨叫没有停止,如厉鬼一般哀嚎。
“艾莉娜!”
我不知道花了多久来到她的卧室门前,或许很快,可痛苦和焦虑将每一秒拉长,我好像走在一个没有尽头的梦境中,凭借窗外的闪电捕捉方向,长廊两侧的西方油画,化作鬼魅,眼神诡异地盯着我,盯着我像个可怜的爬虫一样挣扎。
卧室门竟然是开着的,我体力不支,跪在地上,手中摸到了什么毛茸茸的东西,下一道
闪电下,我看清了,是一团金黄的头……
“夫人?”一个颤抖的声音从我喉咙中出。
客厅漆黑,卧室出一种诡异的红光,它在摇晃。
我手脚并用爬过去。
那团红光似乎有生命一般在跳动,有什么强大而邪恶的动物藏在那里,同光一起熔化。
我没有力气了,趴在地上,手指也动不了,但艾莉娜的惨叫将我唤醒,如同即将渴死之人累倒在水井边,或是想要救她的本能带我走进那红光。
我看到了。
人在经历自己无法想象之事,出认知范畴之外的东西时,庞大的信息会让可怜的脑子崩溃。
我好像看到了,又不确定是不是人那里,亦或是两团漆黑的影子,相互毁灭的恶意,冗杂而无法理解的痛苦和极度的爱意,肉体的饥渴和灵魂的餍足。
很快,我离它们远去,熟悉的气味覆盖我的身体,我被什么东西裹住,陷入纯粹的黑暗和寂静中。
我贴着他的胸膛,胸腔的震动提示我他在说话,可是我什么都听不见,我应该恐慌,但我仍旧处在上一个巨大的恐慌中。
无法理解的恐惧,我有一种预感,假设想不明白一切为何生,我会永远被困在那个趴在地上、窥探红光的躯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