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万里一边说,一边把烤羊排夹给我:“宝贝,尤其是你,要听话。”
我咽下口里的粥,尝试跟他商量:“以后能别叫我‘宝贝’了吗?”
他放下夹子,抬头看我,眼神示意为什么。
“很腻歪啊,而且你不是也叫自己的女朋友‘宝贝’吗……”我盯着碗边上的花,数它有几个花瓣。
“可你就是我的宝贝啊。”池万里不觉得自己这话有什么不对,他烦躁地点着桌子。
“不是这样的,”我鼓起勇气,看着他的眼睛,“不管是从主仆的角度,还是朋友的角度,都不适用于这个词。”
池万里起身,拖着椅子来到我身边坐下。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不由你说得几个词简单划分,实际上要复杂很多,对吗?”他的腿踩着我的椅子,“转过来看我。”
我已经开始惊慌,池万里从没有用这样的方式开始一段对话,通常我们的争执会以我挨骂或者挨揍结束。
“我不知道。”我听到自己干巴巴的回答,真是逊爆了。
“宝贝,没关系,”池万里靠近我,“我们会一起长大,学会成年人遵守的法则。我最近学会的道理是,即使对你使用暴力,也无法改变你的行为,其根本是没有惩罚你旧的秩序。”
他伸出手,摸进我小手臂,指尖轻轻用力,被竹板抽过的地方隐隐作痛。
“我在重蹈覆辙。”
我突然明白他的意思,池先生对池万里的管教也是,一言不合就抽他,但池万里仍旧我行我素,正如我一样。
“人很难改变固有的旧思想,只有自己撞个头破血流才醒悟,但我不舍得你受伤。”
池万里站起来,两手扶住我的椅背,将我困在中间:“你是我的责任。”
“如果鹿淼淼让你焦虑,那就是她最大的用处。”池万里声音冰冷,像一头面对猎物的野兽,正在进行死亡宣告。
我感到熟悉的重量缠住脖子,一股冰冷的气息像刀锋一样划过下颌。
“我可以明天就同她分手,但你知道对吗?”
我知道。
池万里轻笑,亲了一下我的眼皮:“很聪明,说出来。”
“还会有很多‘鹿淼淼’……”
“你哭了,”池万里伸手接住我的眼泪,“你看,这比抽你一顿更让你难过,对吗?”
肉体的疼痛不过一时,内心的伤口不仅愈合不了,反而更容易再一次撕裂。
我看着池万里,喘不过气来,这不是我熟悉的人。
“我是。”池万里笑得很轻柔,让我想起了那个小时候带我偷蜂蜜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