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云还想说什么,被牧与之一个眼神制止了,只好安静下来不说话了。一行人一路无言到家,下了马车后,季听叫扶云带着张盛走了,自己却站在原地看着牧与之。
&1dquo;殿下有什么想问的?”牧与之似乎早有预料。
季听脸上的笑浅了一分:&1dquo;上次你从宫里拿回来的糕点,是申屠川给你的吧?”那东西既然总共就两盘,牧与之应该是拿不到的,只是她当时也想不到还能有谁来送,便觉得是皇帝赐给牧与之的。
&1dquo;是。”牧与之坦然回答。
季听扬眉:&1dquo;这些年你们一直有联系?”
&1dquo;倒算不上联系,只是私下见过几回。”牧与之含笑。
季听沉默一瞬:&1dquo;家里还有什么是他给的?”
&1dquo;殿下前段时间做衣裳的蜀锦,这两日送给张盛未婚妻的钗,院子里那座红珊瑚,还有后园栽种的牡丹&he11ip;&he11ip;”
&1dquo;&he11ip;&he11ip;你就说这家里还有几样不是他给的吧?”季听越听眉头皱得越紧,最后干脆打断了他的话。
牧与之想了想,微微摇头:&1dquo;太多了,一时间有些区分不了。”
听半是无奈半是无语的看着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半晌,她有些涩涩道:&1dquo;往日家里添置稀奇古怪的东西多了,我以为都是你买来的,也没有想过会是他给的。”
&1dquo;那倒没有,殿下难道不觉得,有许多东西选得都不太符合公主府的喜好吗?”牧与之轻笑,&1dquo;申屠大人送的那些东西,大部分都像他送您的那箱披风一样,都被束之高了。”
季听愣了一下:&1dquo;你是说&he11ip;&he11ip;”
&1dquo;除了他,与之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人会送殿下披风。”牧与之温柔道。
季听迟钝的看着他,突然想到那些披风粗糙的针脚,还有前些日子在申屠川指上看到的点点伤痕&he11ip;&he11ip;之前还觉得他怎么会受这么奇怪的伤,现在突然觉得,那些披风似乎是他做的。
&1dquo;殿下?”
季听回神,别开脸淡淡道:&1dquo;就算他要送,你也不该收人这么多昂贵的东西。”申屠川不是会贪墨的人,恐怕他所赠之物,除了御赐便是用俸禄买的。
&1dquo;如今皇上对公主府多加苛责,商行也被压迫得不如往常,若有人愿意为公主府出份力,与之自然不好拒绝。”牧与之垂眸笑道。
&1dquo;所以你就收了申屠川的东西?”季听看向他。
牧与之沉默一瞬,无奈的笑笑:&1dquo;殿下觉得与之是那种人?”
&1dquo;那为何要收?还瞒着我去收?”季听对他的答案还挺介意。
牧与之垂眸:&1dquo;一来是不想与他彻底闹翻,二来是收了他的东西,也算是安一下他的心,免得他哪日实在忍受不了了,跑来找殿下的好。”
季听突然无话可说了,所以牧与之也知道,申屠川这些年一直还心悦她,只有她蠢得要命,这么长时间以来从不相信这件事。
她眼眸微微颤动:&1dquo;我不懂,既然他还这么喜欢我,为何这几年要故意无视我?”
&1dquo;因为他除了殿下,还有别的不可割舍的事,”牧与之神色淡淡,&1dquo;若是跟殿下太近,皇上会防备他不说,殿下也会跟着危险。”
季听顿了一下,眉头拧紧了:&1dquo;什么意思?他想做什么?”
牧与之沉默许久,突然笑了出来:&1dquo;无非是位极人臣,一人之下。”
&1dquo;他如今难道不是已经做到了?”
牧与之噙着笑颔:&1dquo;算是吧,所以殿下日后见着他躲着点,申屠大人走到如今这一步不容易,千万不要阻碍了他。”
&1dquo;&he11ip;&he11ip;我自然不会。”说得好像她是绊脚石一样,季听沉默一瞬,气哼哼的转身回房了。
牧与之独自站在庭院,半晌看向角落:&1dquo;人都走了,还偷听?”
&1dquo;我若是不想你现,你便不可能现。”褚宴抱着刀从角落里酷酷的走过来。
牧与之嗤了一声:&1dquo;褚少爷武功高强,牧某自然不及你。”
&1dquo;别废话,我问你,申屠川到底想做什么?”褚宴冷着脸问。
牧与之扫他一眼:&1dquo;我说了,位极人臣,一人之下。”
&1dquo;他要做谁的臣?”褚宴不比季听,自然不被他糊弄。
牧与之垂眸掩下笑意:&1dquo;你心里清楚。”
&1dquo;你便任由他这么做?若是失败了怎么办?”褚宴有些恼火。
牧与之平静的看向他:&1dquo;他与我公主府年多前便已经决裂,若是失败了,关公主府什么事?”
&1dquo;话不是这么说&he11ip;&he11ip;认识这么多年,我倒是不知道你是如此胆大之人,竟然连最基本的忠君爱国之道都不懂了。”褚宴心有些别扭。
牧与之脸色不变:&1dquo;皇上和殿下,若要你选其一,你会选谁?”
褚宴一愣,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半晌才憋出一句:&1dquo;这、这有什么可选的,我忠心殿下,但不代表一定要去推翻皇上吧?!”
&1dquo;若是一定要呢?”牧与之轻嗤一声,&1dquo;如今皇上将公主府打压至如斯地步,却还不善罢甘休,说明不管公主如何卸权,他对公主都不会信任,而一个不被君王信任的人,随时都如履薄冰,哪日出格一分,便是万劫不复,你忍心殿下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