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智推开车门没再跟这个男人废话一句就朝着他指的方向跑去。
影影绰绰的黄沙将大地和天际连接成茫茫一片,一个人在朝营地的方向走来,能见度太低,只能看见她身后朦胧的夕阳透过沙尘将大地染成通红一片,那个人就这样踏火归来!
一直到所有人看清她张扬的长在风中飞舞,不知道谁失声惊叫:&1dquo;夏部长!”
随着话音落下,所有人都朝那个女人跑去,秦智就这样立在原地,灵魂蒸腾到空中,血红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她左边膝盖下的血已经干涸,大片深红色流淌在整个裸露的腿上,触目惊心,脖颈以下的T恤被撕碎,从下巴一直往下随处可见血红一片,一瘸一拐往这里走来。
没人知道她是怎么活下来的,也没人知道她是如何带着一身伤找回营地的路!
所有人听说那个失踪的女人回来,全都不可置信地朝那里拥,有人想上前扶她被她一把打开,她眼里火光滔天,像荒蛮大地冲破而出的远古之兽,凶狠地扫视着围上来的人群,直到锁定了一个人,毫不留情地推开挡着她的人们,蹒跚着走到倪敏面前,用尽身体中最后的勃之力,抬起手臂狠狠一个耳光甩在她的脸上,把倪敏整个人打翻在地,嘴角溢出血!
周围的人全部倒抽一口凉气,甚至有人惊叫了一声,就连周总这个见惯大场面的人都被夏璃这洪荒之力吓得不轻,不可置信地盯着她,震惊地喊道:&1dquo;夏部长,你这是干嘛?”
夏璃瘸了一下,缓缓转过身,提起左手满是鲜血的行车记录仪就砸向周总!
在周总接住那个黑色记录仪的同时,夏璃眼前一黑向后倒去,倒在了身后男人的怀里!
第22章
就在夏璃将黑色记录仪抛给周总时,秦智正好冲到她身后,她步履摇晃了下,整个人向后栽倒,他当即伸出手臂将她圈在怀中,打横抱起转头就对郑经理吼道:&1dquo;找主办方!”
郑经理赶忙先去找主办方领导,拉力赛请的医疗团队还未撤离,两个医护人员原本今天离开,后遇上沙尘暴被暂时困在营地。
周围风沙依然很大,秦智将夏璃护在怀中抱着她就调头朝营地大步走去!
他呼吸沉重地低下头看着她:&1dquo;怎么样?”
那一巴掌耗尽了她所有力气,再也无法站稳,她的脸颊破了好几道细小的伤口,嘴唇干裂,狼狈不堪,不过意识尚存。
她很困难地从短裤口袋里抽出那条红色面纱,缓缓抬起手,嘴角溢出苦笑:&1dquo;破了&he11ip;”
秦智看着她手中那块被撕烂的红色面纱,依稀记得她临出前将面纱系在了脸上,到底遭遇了什么样的磨难才能让这块本该出现在她脸上的面纱变成这样!
秦智怔怔地看着她,她蜷在他怀里,轻得仿若一片羽毛随时被风刮走,肉眼看去,她的身上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那只手满是干掉的血渍,好似染红了手中的面纱,饶是这样,她依然紧紧攥着那块面纱带了回来。
那一瞬间,秦智看着怀中女人脆弱却又坚毅的模样,浓烈的情感在胸腔之间来回冲撞,他的下巴在她丝间温柔地摩挲着,声音哽咽低沉地说:&1dquo;我再给你买,买好多,一天换一条!”
夏璃笑了,落下手的同时闭上了双眼,彻底陷入昏迷。
她做了一个很冗长的梦,梦里,她回到了那片水乡,她的妈妈于婉晴仿若还是年轻时的模样,白天做完手工拿去卖了换钱,傍晚烧好饭菜总是站在那座老旧的拱桥上等她回家。
那时,她上小学,每天放学总会和一帮熊孩子四处玩耍,不到天黑不知道回家。
有一次夕阳落下,她浑身脏兮兮膝盖流着血走回家,于婉晴焦急地跑遍每条巷子才找到她,问她怎么回事!
那是她第一次跟人打架,那些小孩骂她是怪物,被鬼附身,所以眼睛会光,拿石头砸她,她倔着脾气不肯告诉于婉晴,她不愿意让自己的妈妈知道那些人不堪入耳的骂声,于婉晴看着她的倔样,气得拎着她回家拿衣服架子打她,她一声不吭直地站着,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死死咬着嘴唇没有哭一声。
于婉晴每打她一下,自己颤抖得比她还厉害,最后她没有哭,于婉晴反而扔掉衣服架子抱着她流下眼泪,对她说:&1dquo;你要好好的,你一定要好好的,妈妈只有你了!”
她哽咽地问她妈妈:&1dquo;为什么我长得和别人不一样?我讨厌我的眼睛!”
于婉晴只是抱着她哭得泣不成声!
儿时的她并不懂妈妈的眼泪,她只知道自己是个异类,一个和所有同学长得都不一样的异类,有一段时间,她越来越迷茫,也就越来越叛逆,慢慢将自己的内心彻底封闭,明知道于婉晴会做好饭等她回家,她偏偏在外面玩到很晚才回去,饭菜早就凉了,那时她曾不止一次对于婉晴说恨她,恨她把自己带到这个世界上!
直到于婉晴离开人世,她始终没有为当年的不懂事向妈妈道歉,这个心结一直埋在她的内心深处,成了她对妈妈临终遗愿的执念!
在那个梦中,她再次回到了童年,重背上书包走上那座老旧的拱桥,自行车穿梭的小巷和当年一样,时间很慢,河水很清,杨柳微拂,于婉晴依然穿着那条洗得有些泛白的红色格纹裙子站在拱桥另一头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