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回来的那天,天很蓝,是一种很清亮的蓝色,让人心中忍不住舒爽。他跨过璇玑宫的门槛,却没有看到锦觅和安宁的影子,整个宫殿静悄悄的,一丝声音也没有。
就在他皱了眉,询问身边的仙侍,天后和公主可是去了花族之时,身后却忽然传来安宁清脆的嗓音,
&1dquo;爹爹!”
润玉眉眼瞬间柔和下来,含笑转身之时,看到从假山后转出的三人,安宁小心翼翼牵着唯安的小手向他走来,而锦觅却远远地望着他,两人相视而笑。
距离润玉还有几步,安宁却停了下来,慢慢松开了唯安的手,在他耳边轻轻说了什么。声音很轻,润玉没有听到。
唯安却有些害羞地望着面前的男子,笑起来的时候脸颊有一个小小的酒窝,润玉只觉得心里暖暖的,缓缓蹲下身来,向小小的孩童伸出手来,唯安却有些羞怯地向安宁身后躲。
&1dquo;去呀。”安宁把弟弟拽出来,轻轻推了他一把,唯安望望长姐,又望了望身后的娘亲,呼了一口气,脚步蹒跚,一摇一晃地地朝着润玉走去。
小小的孩童刚刚学会走路,对他而言,这么一小段路也走得十分吃力。唯安只想让人抱抱他,可面前的男子却只是含笑望着他,却不肯多迎上一步。
唯安却是有些倔脾气的,不肯停下来,也不肯哭闹,只紧紧抿着小嘴唇,费力地抬起小脚向前迈去,却在最后一步,脚下一软,直接扑在了润玉怀里。
润玉笑出声来,那笑声极为开怀,安宁和锦觅也忍不住弯起嘴角,那笑声似乎穿透胸膛,震的唯安的小脸都麻麻的,他自润玉的怀中扬起头来,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一声接一声地叫着,&1dquo;爹&he11ip;&he11ip;爹爹&he11ip;&he11ip;”
他尚还不明白爹爹是什么意思,却只觉得这是他可以亲近之人,张开小胳膊,&1dquo;抱抱&he11ip;&he11ip;”
下一秒,他已经在空中,唯安惊叫一声,却咯咯地笑起来,扭着小身子,&1dquo;高高,还要高高&he11ip;&he11ip;”
父子二人不知这样笑闹了多久,锦觅也慢慢踱步过来,站在安宁旁边,望着丈夫和儿子的眸子中,盛得尽是幸福和满足。
安宁忽然就想到书中的那一句话,平安喜乐,盛世安稳,相必便是如此了吧。
唯安被稳稳地放到地上时,他尚还没有尽兴,揪着润玉的衣摆,想要再玩一次却感觉到一只温热的手掌落在他的头上,带着无限的怜爱和眷恋,似乎轻轻叹了口气。
下一刻,润玉闷哼一声,唯安只觉的有什么热热的液体落在了他的额头上,他好奇地抬手去擦,却看到手心中红红的,很像娘亲给他做的樱桃酱,涂在鲜花饼上,酸酸甜甜的。
安宁上一秒还是满脸笑意,下一秒却是惊恐和茫然,她就那般怔怔地望着父帝慢慢倒下去,明明只有那么一瞬间,她却好像感到有一世那般长。
&1dquo;润玉——!!”她听到身边娘亲凄厉的呼喊,抬头却看到唯安无助地站在原地,小小的孩童懵然着望着倒在地上的父帝,根本不知道生了什么。
那一日,璇玑宫的天,塌了。
【番外—双结局】
望着地上碎成渣渣的陨丹,水神和牡丹芳主面面相觑,听着锦觅躺在榻上,一声复一声地喃喃着&1dquo;润玉”两个字,一个迅沉下脸来,黑得彻底,另一个则是吓白了脸,白得瘆人。
方才因为太微渡给锦觅的火灵与她自身属性相冲,锦觅因此晕厥过去,洛霖查验之下竟现锦觅是自己的骨血。
他正是喜不自禁,拉着锦觅的手认女之时,悠悠转醒的锦觅却是一脸迷茫,迷茫也就罢了,毕竟突然任谁突然多出个父亲来也免不得惊吓,关键是她竟说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话来,甚至开口就是&he11ip;&he11ip;
&1dquo;爹爹,是您救了我?”锦觅沉沉叹了一口气,颓然地开口,眸中一丝光彩皆无,环视着周围的环境,自言自语,&1dquo;我在花族?安宁呢?”
虽然不知为何好不容易脱离了太微掌控,自成一界的花界在锦觅口中又变回了花族,也不明白锦觅口中的&1dquo;安宁”又是何物,但洛霖还是一瞬间湿了眼眶,泪水纵横,
&1dquo;觅儿&he11ip;&he11ip;原来你早就知道了。是爹爹对不住你&he11ip;&he11ip;”
洛霖方才得知自己在这世间还有个闺女,一时之间悲喜交加,想到梓芬含恨而终,锦觅被隐去身份藏于水镜多年,那一颗心就像在火中翻来覆去烤炙一般,忙拉了锦觅的手,便是好一阵地忏悔愧疚,
锦觅瞪大了眼睛,听着洛霖还在沉痛地说着什么娘亲是他一生所爱,两人之前如何地甜蜜幸福。
她有些不安地望望周围,爹爹怎么又突然感怀起过去来,还哭成这个样子&he11ip;&he11ip;话说临秀姨不在吧,多儿弟弟也不在吧&he11ip;&he11ip;这些旧事&he11ip;&he11ip;听见了总归有些不妥当。
只是越听,越有些不对劲起来。三万多年作为天后的经验告诉她,如果有什么事情弄不明白,那也不要随意开口,配合着那些前来拜见的仙人的情绪,一同演戏即可,要是最后都没有弄明白,那也不打紧,先糊弄过去,等润玉回来再&he11ip;&he11ip;
润玉?
胸口之中似乎有什么被重重击碎了,那股剜心般的疼痛,久远得锦觅都有些遗忘了,一瞬间却又重回到全身,锦觅只觉得口中泛起那铁锈般的滋味,趴到床边干呕着,混乱之间只听得爹爹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