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觅踏进璇玑宫的那一刻,觉得自己一颗忐忑无根的心突然就安定了下来。
她很是怀念地环顾四周,因为润玉要回来,洛湘府和天帝那边都派了人过来打扫规整,所以此时宫中人来人往,并不觉得冷清。
锦觅突然后悔刚才说要在洛湘府多住几日了。
还是等润玉回来,让他去睡书房吧,反正&he11ip;&he11ip;她要回家住。
锦觅点点头,抬脚先去了偏殿,恭恭敬敬地簌离灵位前亲手点了两只蜡烛,轻声告诉她润玉很快就会回来的事情,才缓缓退出殿外。
跨过门槛之时,她突然踢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便看见一颗布满尘灰的珠子在自己的脚边转圈,拾起来细细打量,模糊地想起,这好像是自己之前吐出来的。
这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在我身体中?锦觅一边朝着为小小蒲收拾的屋子走去,一边把那颗破碎不堪的珠子上的血污和尘埃擦去,放到一个幻出的盒中,想等润玉回来问问他知不知情。
屋内已经收拾完毕,小小蒲的衣服已经叠好放在了柜中,锦觅碰了碰放置在窗边的摇篮,想到一年十个月以后,一个小小的婴孩就会出现在这摇篮之中,小鱼仙倌也会陪在她们母女身边,心中就暖暖的,眉眼间都是期待和幸福。
她随手将木盒放在桌上,转身向后院走去。
荒废了一年,璇玑宫后院的花草依旧,只是看起来有些杂乱,锦觅带着雯皓走在其中,路过之处,百花依次盛开,她漫步花香深处,看到不远处的那架秋千。
那是她历劫之时,润玉为她扎好的,正如当初答应的那样,以叶蔓为绳,在花圃中央,清风拂过,鼻尖都是花香。
只可惜锦觅那时回来不久便有了身孕,不管她怎么撒娇耍赖,润玉在此事上都很是坚决,怎么也不肯让她坐上去。
这样想着,不顾雯皓的反对,锦觅攥着绳蔓小心翼翼地坐了上去,还轻轻荡了两下,很是开怀的笑出声来。只可怜雯皓在旁边提心吊胆,出了一头的汗。
&1dquo;你可别学润玉那样,每天都紧张兮兮的。”脚尖轻轻用力,锦觅向后荡去,&1dquo;我一个上神,荡个秋千还能出了差错,怕是再也没脸见人了。”
两人正说笑着,一阵脚步声急急传来,看清来人之后,锦觅皱着眉轻,轻轻叹了口气,秋千也渐渐停了下来。
她静静看着来人蹲身行礼,手中依旧攥着秋千的绳蔓,语气淡淡地让她起来。
&1dquo;不知母神今日又有什么吩咐?”
来人正是荼姚身边的仙娥,之前她来过洛湘府数次,锦觅自然是认识的。
&1dquo;天后娘娘派小仙前来请锦觅天妃前去紫方云宫,一同商量如何准备夜神殿下的庆功宴。”那仙娥倒是低眉顺眼的,娓娓道来。
&1dquo;我们家娘娘&he11ip;&he11ip;”雯皓刚想拒绝,那仙娥又开口,
&1dquo;天后娘娘说了,知道锦觅天妃怀孕辛苦,让小仙也长点眼色,若娘娘身体不适也就罢了,只是&he11ip;&he11ip;”小仙娥意有所指地望着锦觅坐着的秋千
&1dquo;天妃娘娘今日不会还说自己身体不适吧。”
斗姆元君法会还未开始,众位仙家却早已端庄落座,突然一个仙侍急急忙忙地跑来,禀报太微,
&1dquo;陛下,两位殿下回来了,此刻正在殿外等着面见陛下。”
&1dquo;天后娘娘也说了,如今夜神殿下的地位不可同日而语,是天界公认的一任战神,想来天妃娘娘看不上我们紫方云宫也是有的。”
&1dquo;你是怎么说话的!”雯皓气呼呼地便怼了回去,却被锦觅拉住了,摇了摇头。
锦觅望着璇玑宫中人来人往,都有些好奇地向这边看来,其中不少都是天帝派来打扫宫殿的仙侍,心中稍稍放心了几分。
天后此行并没有遮掩,她怀着身孕又是天界皆知的事情,想来荼姚也不会故意刁难她。
锦觅皱皱眉,又想了一想,到底还是有几分担忧,拍拍雯皓的手臂,示意她附耳过来。
&1dquo;娘娘&he11ip;&he11ip;”
&1dquo;去吧。”锦觅整了整衣摆,用眼神安慰雯皓放心,在衣袖下的手却攥紧了那片龙鳞,转身笑对着那个仙娥说,
&1dquo;还请仙子带路。”
听到仙侍的禀报,在法会上的仙家都侧身小声议论起来,斗姆元君也睁开了双眼,眸中滑过一丝光亮。坐在下的水神和风神面上则是喜气洋洋,笑着对望了一眼。
&1dquo;怎么这时候回来了?”太微讶然,之前听军医的禀报,润玉的伤少说也要一个星期才能复原,&1dquo;让他们先回去吧,法会结束再来拜见也不迟。”
&1dquo;来人可是夜神?”就在此时,斗姆元君的声音突然响起,看到太微恭恭敬敬地称是,开口道,&1dquo;夜神此次以战止战,让无数生灵免遭噩运,也是公德一件。”
&1dquo;天帝还是召他进来吧。”
锦觅刚刚踏入那间屋子,便感受到隐隐约约扑面而来的热气,她拧了拧眉,还是俯身行礼,只觉得自己一年多未曾向人行过这般礼节,浑身都有些不适应。
&1dquo;锦觅拜见母神。”
&1dquo;一年多不见锦觅天妃,这礼数看起来都生疏了些。”荼姚在高座之上,语气还是那般趾高气昂,让人心生厌恶。